第17节(2 / 2)

道长笑了笑,温和地说道:“那这样吧,我推荐你们到市三医院的中医科,找一位叫周锦渊的……”

墩子夫妇对视了一眼。

又是周锦渊?怎么道士也推荐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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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锦渊的号,现在可没以前那么好挂了,尤其周末,很可能挂满号,周一到周五还好一些。

今天上午的病人还不算特别多,周锦渊看完一个秃发患者后继续叫号,诊室少见地进来了非秃发患者,是一对夫妇,妻子操着本地方言,急急说了些什么。

海州话周锦渊听着没障碍,但这镇上的话又有些不同之处,他就半懂不懂了,看向刘淇。

刘淇是本地人,还听得懂金阳镇的话,翻译道:“她好像是说,香麓观的道士让他们来找你的……”

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听到关键字,谢敏的身影就出现了。

周锦渊:“……”

他怀疑谢主任不放心到给他的诊室安监听器了。

谢敏:“道士让他们来干什么?”

墩子妻子哇啦哇啦讲了两句,刘淇听完也松了口气,“他突然失音了,怀疑自己撞客,但是同镇的人和道士都推荐来找大神。好像就是之前那个重症吐舌患者一个镇的,也做了推荐。”

谢敏放心了,那应该是治病无误了。像这种病人,去医院一般先去口腔科、耳鼻喉科,能奔着中医科来,那肯定是因为都推荐了周锦渊。

不过谢敏也没有急着走,甚至打了声招呼,让没事的实习生们也过来,一起围观周锦渊治病。

最近治的大多是秃发,遇到这样的病例,当然让年轻人来看看周锦渊的方法。她从刘淇这里知道周锦渊不像某些中医界同行,喜爱故弄玄虚,藏着掖着,因此也放心带教。

“行吧,你们坐下来,我看看怎么回事。”周锦渊说道。

墩子坐下后便将手伸出来,他知道中医是搭脉的。

“不急,先说说是怎么失音的吧。”周锦渊示意道,刘淇从旁同步翻译。

因为墩子失语,只能由他妻子代劳了,将整件事的前因后果叙述,她还自己展开了叙述:“后来我们去找隔壁镇的师公啊,师公给吃了些草药。”

民间一些神婆神棍,有时候其实也会运用中草药,听到这里,周锦渊问了一下是什么药。

墩子妻子回忆了一下,只想起两种主药,“嗨,吃了都没有用的,然后他还做法,这么踏了几步,再比了手印,把符水喷到墩子脸上!”

她莫名其妙开始详细描述师公的做法流程。

“行了行了,这个就不用说了。”刘淇道。

墩子妻子道:“嗯嗯,您问周医生那个师公是不是没有真本事的?他老跟我说自己是什么什么派的传人,您说真是吗?”

周锦渊看了谢敏一眼:“……”

谢敏保持微笑。

墩子妻子:“香麓观的道长跟我说您还精通法事……”

谢敏的微笑便维持不下去了,打断道:“这个就不用说了!”

周锦渊看到实习生们都闷笑起来了。

“咳咳。”周锦渊若无其事地对患者道,“嘴张开,舌头我看看。”

那舌头根本出不来,周锦渊用手电筒照着看,舌苔薄白,再把脉,立刻有机灵的实习生拿过诊疗本和笔,给周锦渊记录。

“你这个病,我针刺后就好。”周锦渊取了针出来,叫实习生把患者的舌头提起来,他要刺舌头上的穴位。

墩子惊恐地看着周锦渊,看他拿棉球给自己舌头消毒,都抖了一下。

舌头上扎针,哪能不畏缩啊。

但是周锦渊的动作很快,一只手固定住患者,另一只手在金津、玉液两个穴位一刺,立刻流出血来,他自己则转身在办公室内寻摸起什么来。

墩子妻子一看血,就嘶了一声,但已经有人拿棉球去堵按穴位了。

“痛不痛?感觉怎么样?”墩子妻子忙问,她觉得丈夫表情不大对。

诊室内众人也都紧盯着墩子。

只见墩子眉头紧皱,喉头一直在滚动,很快一把推开给自己按压的实习生,哇一口吐了!

也正是这时候,周锦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回转,一伸手,把找到的垃圾桶施施然递到墩子面前,恰好接住了他吐出来的那一大口发黑的浓痰。

“咳,咳!”墩子喉咙嘶哑地咳嗽两声,一张嘴,舌头动了动,试探着开口,“我,我好像……我好了!我能说话了!”

他的语气从犹豫低小变得惊喜高亢,后半句已是十分顺畅!

实习生们集体“哇”了一声,好快的疗效。

墩子夫妇更是惊喜,想起老乡的话,两针治愈,可不是两针治愈么,不多不少,价格也真正便宜到家。

现在再想花的那些冤枉钱,实在肉痛到不行了。

而谢敏也已看出其中关窍,微笑道:“金实则无声,金破亦无声。”

这句话原是古代名医叶天士所说的,周锦渊过目不忘,当即也笑着对了一句:“若要金针暗渡,全凭叶案搜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