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白绢上仔细擦拭着手指,答非所问,“记住,今夜之事,不许向任何人提起。”
这么窘的事,她怎么可能告诉别人?
墨九想骂娘,却发现喉咙干涩,说不出半个字。
难道是毒性入体?她一惊,却听他又道:“不过,得给你一些教训。这丸子,会让你一夜无声,明早便可恢复。”
墨九一张脸,比鬼还白。
她看着他倒映在木桶波光中的影子,心尖微微一缩。
这个人太可怕了!可怕就可怕在他看上去并不可怕,甚至偶尔会有淡淡的微笑,但他的眼睛,从来没有暖意。
墨九咬着唇角,恨恨瞪他。他的目光却从她身上挪开,“薛昉!”
薛昉推门而入,就像早就等待在侧一样,这让墨九不免怀疑,她先前是怎样顺利到达他窗下的?她暗自揣测着,却见薛昉拱手道:“使君,没有追上,这人身手不错。”
萧乾点点头,声音却比先前更凉,“把她带过去,守好你的嘴。”
薛昉低头,“是。”
——
这天晚上,墨九做了一宿的噩梦。喉咙里,火灼灼的干痛,那药丸给她带来的恐惧感,就像虫子钻入了胃里,让她身上一会热,一会冷,满身大汗,可萧六郎那一张清俊冷漠的脸,却反复出现在梦中,带了一种诡异而靡丽的诱惑……
第二天醒来,她大喊一声“玫儿”,声音清脆如故。
坐在床上,她盯着帐子愣了许久,方才恢复了精神头。
看来姓萧的果然没骗她,不仅声线恢复了,胳膊的伤也好多了。
她与玫儿匆匆吃罢早饭,便见驿站不停有军士进来禀报情况。经了一夜,宋妍仍然没有找到,但萧乾似乎急着赶路,只留下宋骜和一干侍从配合官衙寻人,便套上马车准备出发。
墨九早早占了他的马车,以示报复。
可意外的是,他并没有来抢,径直骑马出行。
温情暖男到底比冷血怪物可爱。
墨九对他的恶感,少了那么一点点。
但这种感觉没有维持多久,她就觉得不对劲了。
猛地打开帘子,她望着外面陌生的风景,惊问:“怎会还没到盱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