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趟休假真是让人焦头烂额,陆觐然抚了抚额。
做两手准备也挺好,毕竟那谁——陆觐然望一眼不远处那辆商务车——太不靠谱。
“那辛苦你了。”陆觐然一锤定音。
萧岸的电话如果早半个小时打来,现在就没那小脏辫什么事了——
陆觐然一路驶向那辆商务车,却始终没寻见目标中的身影。
等到他终于瞧见那撮活灵活现的小脏辫,却是眼底一暗。
小脏辫竟和之前那群打手们站在一块。但显然,如今不是她被追着打,而是打手们一个个心惊胆战地瞪大眼,大气都不敢出,而小脏辫,嘴巴正“嘚啵嘚啵”个不停。
他也听不清她到底在说些什么,车子再一驶近,她对面站着的一50岁左右的老头才映入眼帘。
老头看来身体很不好,一副快要心脏病发的模样。
终于在这时,小脏辫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了过来——
“你说你哪点配得上宋姐?这可是她头婚啊,你就暗搓搓地搞破坏。反正你已经把我的护照烧了,我明儿就把你的好事全告诉宋姐。”估计觉得说的还不够狠,末了不忘补充一句,“哦对了,你刚买的那副heinrich kuhn的画是假的!当然啦,这也不是你第一次被古董经纪骗了……”
这段话说得错漏百出,陆觐然光听着都不由直摇头。
一,她说得如此大义凛然,好似这场婚礼她没搞过破坏似的。
二……
她认识宋姐?
陆觐然猛地刹车。
老邓头被数落得眼眦发青,嘴角直抽,举起手杖就要揍她:“你敢!”
呈口舌之快的后果钟有时不是不知道,可是几年的憋屈一股脑全倾泻而出,值了。
也没躲,只闭上眼睛。
手杖带起的疾风已刮至耳边,却在那一瞬间突然被“咔嚓”一声的闪光灯响取代。
即使仅紧阖双眼,依旧眼前一亮。钟有时下意识地睁开眼时眼前还有余光在晃。
等余光消散,钟有时才看清停在斜角处的那辆三叉戟。
车窗降着,陆觐然的脸之前一直隐在那道闪光之后,这时才渐渐现出端倪——
“她不敢我敢。”
陆觐然把刚抢拍的照片举向老邓头。
钟有时自然也没错过——
拍摄角度太刁钻,其实老邓头的手杖离她还有几寸,照片上看却分明实实仔仔打在了她头上。
冲所有人傻眼的工夫,陆觐然一挑眉,钟有时立即领会,要朝他车边跑。赵哥这时候倒是眼疾手快,脚下一动就拦住了钟有时的前路。
陆觐然也不慌不忙,发送键就在他手指之下,只要他轻轻一点,照片立刻发送出去。
至于要发送给谁……
老邓头颜色一变。直接冲着赵哥低吼:“滚开!”
赵哥愣了半晌才意识到他吼的是自己,肩头一缩就退到了一旁。
车子飞速驶离。
钟有时扭头看后方,老邓头气得直接把手杖摔在了赵哥脸上。连她都替赵哥的脸觉得疼。
“说实话——”
不经意响起的声音却打断了她的感同身受。
钟有时闻声回头。陆觐然依旧专心致志地开车,只给她一侧脸。也依旧是不经意的语气:“你有没有也在心里那样骂过我?”
真没想到他会突然提起这茬,钟有时领会了一番才确定他应该是听见了她刚才ko老邓头的那段——
“绝对没有!”
陆觐然面窗的那侧嘴角一勾。
“你明显比他有品位一点。”
嘴角刚勾起就绷直了。
就一点……很好。
陆觐然猛地加速发动车子,来不及系安全带的钟有时“嗷”地一声——
撞车饰上了。
……
……
夜里洒落的黄叶已铺散满地,在这看似寒冷的天气之下,铺洒一片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