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屋不大,然则却是山石做墙,铁窗铁门,坚固非常,一看便知道乃关押人员的场所。
肥瘦二匪不由分说地将他们推了进去,又找来两幅脚镣给他俩带上,方才狠狠道:“老实呆着,休要大呼小叫。”说罢锁上铁门便出去了。
借着窗外朦胧的月光,余长宁环顾茅屋一周,地面铺着厚厚的干草,角落有一孤零零的卧榻,一股说不出的怪味在鼻尖萦绕不散。
陈若瑶沉默片刻,轻轻一叹道:“刚才多亏你激灵,否者你便身首异处了。”
余长宁后怕地点了点头,奇怪地问道:“莫非你不记恨我刚才重重扇了你一耳光?怎么现在还对我如此客气?”
陈若瑶淡然道:“你也是情非得已之举,这点气量我还是有的,记恨这么多作甚?”
余长宁盘腿坐在了地上,却见她依然蹙眉而立,淡淡笑道:“走了一天不累么,坐下来休息一下吧!”
见他一副轻松悠闲的自来熟模样,陈若瑶也不知该笑还是该哭,摇头轻声道:“算了,还是想想可有办法逃出去,若是等到了明天那些山匪让你写信回长安,看你怎么办?”
余长宁晃了晃脚踝上粗长的铁链,无奈道:“有这沉重的玩意儿绑着,想逃也逃不掉啊,不如就等姨娘拿银子来将我们赎回去吧。”
“你还好意思提起此事。”陈若瑶一脸哭笑不得地连连摇头:“九十万两银子是多少?只怕就连我们陈家也得掂量掂量,也是那些山贼愚笨,竟相信你的鬼话。”
余长宁满不在乎地一笑,熠熠目光盯在了那扇铁窗上,久久无语。
不多时山贼打开房门送来饭菜,余长宁早已肚腹空空,虽只是简单的稀粥青菜,然却依旧吃得津津有味。
陈若瑶却没有他这么好的胃口,没好气地扫了他一眼道:“这等环境你也吃得下,我真应该佩服你才对。”
余长宁扬了扬手中竹筷,笑道:“你这小妞忒笨,难道没发现宁哥我一直是胸有成竹,临危不乱,哈哈,逃跑妙计早已在心中。”
陈若瑶睁大美目不能置信地看了他片刻,惊喜出声道:“你想到办法了?快给我说说。”
“哎,小声一点。”余长宁对着她作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一脸侥幸地轻声道,“也是我那心上人早有先见之明,为我准备了一把无坚不摧,削铁如泥的短剑,待会等到那些山贼睡去之后,我们便斩断铁链偷偷逃跑。”
听他说得如此笃定,陈若瑶狐疑问道:“什么短剑如此厉害,竟能削断铁链?先拿来我看看。”
余长宁从长靴中拿出了短剑,依言递给了她,笑道:“就是这一把,今夜我们是死是活就靠它了。”
陈若瑶把玩短剑片时,轻叹一声道:“即便逃了出去,这深山野岭的,你知道路吗?”
“当然知道。”余长宁正色点头,“总之你紧紧跟着我便是,我一定将你安全地带出去。”
其后,那两名看守的山贼又进来察看了数次,余长宁与陈若瑶都老实地依在墙角打盹,已经睡着了一般。
忐忑紧张地捱到三更,眼见窗外圆月已是中天,陈若瑶轻轻地推了推余长宁,悄声道:“喂,时候差不多了。”
轻微的鼾声终于停止,余长宁睡眼惺忪地打了一个哈欠,问道:“怎么,有事吗?”
听他突然如此大声说话,陈若瑶真恨不得立即掐死他,气急败坏地低声道:“你疯了,这么大声干什么?这里可是山贼营寨!”
余长宁愣了愣,恍然笑道:“啊,对不起,刚睡醒有些分不清东南西北,哈哈,多亏你的提醒。”
见他这种情况都能睡着,陈若瑶不知该哭还是该笑了,正色道:“快将你那把短剑取出来试试能否斩断脚链。”
“好。”余长宁霍然站起利索地抽出短剑,瞄了一眼陈若瑶道:“躺在地上双腿张开,劲量将脚链绷直,我先试试剑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