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沫先轻嗯一声,端起茶几上的空酒杯浅闻了一下。看样子,这个岳温被人灌下了会片段失忆的药酒。
白沫先抬眸冷冷看了一眼蒋梨,说:“这一切,我会悉数算在你头上。”
蒋梨瞪大眼,“凭什么?!”
白沫先望着她脸上惊慌的表情,对蒋梨说:“要是不想令整个蒋家都被你一个人连累,你最好乖乖按照我说的去做。”
*
清晨6:30,顾眉生是被某人吻醒的。她将手背放在额头上,睁开眼,望着某个一脸餍足的男人,朦胧蓝眸间有极潋滟的水光。她轻轻勾唇,“早。”
栾亦然扬唇,拉着她靠在自己怀里,“怎么办呢?你昨晚扰乱了我所有的计划。”
顾眉生一点都不觉得愧疚,“你答应过我,你不会参与城北项目。”
“入驻白氏,踢走白沫先,与参与城北项目并没有直接关系。”
顾眉生摇头,“不行。”
栾亦然略显无奈的轻叹口气,重重咬了一下她的粉唇,“啧,克星。”
8:00左右,栾亦然与顾眉生下楼吃早餐,她在洗手间遇到了岳温。
顾眉生朝着她微笑,语气试探:“岳小姐,这么巧。你还记得我吗?”
岳温恍惚间回神,看着顾眉生,轻轻点头,“当然,你是顾小姐。我们昨天晚上一起吃过饭。”
顾眉生轻侧了侧头,望着她,又问:“除了一起吃饭,你就没有想起别的?”
岳温不解,“大概是我昨天喝多了,一时记不起来了。”
顾眉生嗯了一声,走近她,轻声道:“你还被蒋梨送上了白沫先的床,不是吗?”
岳温震惊地看着顾眉生,“你怎么会知道?”
顾眉生摊摊手,“岳小姐,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凭你一个人的力量,是不可能斗得过白沫先和蒋梨两个人的。这个暗亏,只怕你只能就这样忍下来。”
岳温双手颤抖,眼中写满了恨意和屈辱,“那我该怎么办?难道就这样任由他们欺辱却什么都不做吗?!”
顾眉生安抚似地轻拍着岳温颤抖的背脊,“我很同情你。如果你需要任何帮助,可以随时找我。”
岳温透过看了眼顾眉生,眸眼湿润,“谢谢。”
顾眉生朝着她浅浅一笑,正准备转身离开,却听到岳温叫住了她。
岳温走到她面前,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说:“眉生小姐,你可不可以帮帮我?”
顾眉生扬眉,“你想让我帮你报仇?”
“是。”岳温言词决绝,“只要你帮我出了这口恶气,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
☆、若人生似满月
天长地久这四个字,在每个人心中大约都会有不同的诠释。
4月末的周末,栾亦然带着顾眉生去回去见了栾倾山和宁茴。
褪去对外人的层层防备和戒心,这一刻的顾眉生,犹如每一个适龄的年轻女子一般,在见到所爱男人的父母时,心中会有些微的忐忑和紧张。
好在,栾亦然的始终陪在她身旁,安抚着她内心的所有不安。
晚饭前,栾倾山在厨房准备晚餐,宁茴拉着顾眉生,笑着说:“眉生,你妈妈最近好吗?”
顾眉生双手捧着茶杯,“挺好的。您要是有空,可以多与我妈妈出来一起喝茶。”
宁茴轻叹口气,“我这不是担心不方便吗?”
顾眉生将一早准备好的一个锦盒递到宁茴面前,说:“我听妈妈说您信佛,这是我几天前自己去茱萸寺开过光的。”
宁茴有些意外,打开锦盒一看,里面是一个色泽通透,雕琢极其精致的蓝田玉佛身挂坠。
宁茴心中欢喜,倒不是因为这块质地上乘的玉佛,而是为了顾眉生这份难得的用心。她笑着轻拍了拍眉生的手背,“有心了。”
顾眉生回头笑着看向栾亦然。
男人心思柔软,轻轻挽起眉生的秀发,目光中弥漫着极明显的夸赞。一顿晚餐,桌上气氛并不大熟络。
栾倾山很少开口说话,基本都是宁茴一个人在招呼顾眉生。
眉生淡淡笑着,举筷拾碗,都是慢条斯理,动作优雅地仿似一副赏心悦目的画卷。
望着这样的一个顾眉生,宁茴不知道栾倾山心中怎么想,反正她自己对眉生是完全讨厌不起来的。
而事实上,栾倾山虽然少言寡语,却也无法不承认,无论他对顾鸿华心中有多少的怨怼和忌惮,这一切其实与面前这个年轻而美好的女孩子是并没有什么关系的。
栾倾山对顾眉生的感觉很复杂。
一方面,她是顾鸿华的女儿,家世太显赫,她以后真的能够与栾亦然无风无波地牵手走过这漫漫长远的人生之路吗?
若再来一次栾倾待和张小曼当年的变故,整个栾家岂不是要翻了天?
而另一方面,栾倾山也看得出栾亦然心中有多喜欢顾眉生。一个晚上,栾亦然虽然话语不多,却始终守在女子身边,悄然无声地化解她心中忐忑和不安的情绪。
一餐饭,他数次垂眸,总能看到餐桌下,栾亦然轻握着女孩的手,或将她爱吃却不方便夹取的菜色放到眉生的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