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人一定会有好报的!二哥,只要有机会,我们一定要好好报答她!”齐练雯发自肺腑地说。
齐修远正色点头。
“老爷——”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充满狂喜和难以置信的哭喊,齐修远撩开马车的车帘往外看,就见到自家岳母跌跌撞撞地甩开丫鬟的手匆匆过桥,用力抱住了她的丈夫,那力道几如溺水的人抱住了一块浮木。
齐修远眨巴两下发酸的眼睛,往岳母身后看去,就瞧见自己心心念念想着的爱妻也正满脸焦急之色的往他这边眺来。
齐修远心口一热,把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儿子塞到妹妹手里,“待会不要和你二嫂说我们遇到袭击的事——等等,这事儿你们没有和贞娘说吧?!”
“二嫂肚子里还怀着二哥你的孩子呢,我们哪里敢乱说话刺激她。”齐练雯条件反射地摇头否认。
“这就好,你二嫂现在可半点都禁不起吓。”齐修远满意地点点头,迫不及待地从马车里钻出去,撒丫子朝着自己亲亲娘子所在的方向飞奔。
齐练雯望着兄长猴急而雀跃的背影,低头搂紧怀里睡得酣沉无比的孩子,要多释怀就有多释怀的轻笑出声。
险些和妻儿阴阳相隔的齐修远看到妻子的时候心情异常激动,他刚想抱住妻子说上一番离别之情,却发现妻子的注意力全部都被岳父岳母吸引走了!
齐修远额角的青筋欢快地蹦了蹦,还没来得及想出个什么好招数把妻子的注意力拉回来,妻子已经先他一步开口说话了,“真没想到阿娘也会有这么失态的一面,这才几天没见啊。”秦臻咋舌不已的感慨道。
人家那是劫后余生的真情流露……
齐修远在心里叹了口气,脸上却带着笑容说:“阿娘几天没看到阿爹就激动成这样,咱们可是很长时间都没见面了——好娘子,你是不是也该向阿娘学习学习,好好表现一下?”
“你刚刚叫我阿爹阿娘什么?”秦臻几乎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毛病了。
“我是他们的女婿,跟着我娘子叫他们一声阿爹阿娘有什么不对吗?”齐修远满脸的理所当然。
“你这样叫他们,他们会感动到哭的——”秦臻佯装生气地说,“本来我在他们心里就因为你的关系退了一射之地,眼下你还这样变着方的讨好他们……是想把我挤到什么地方去?”
“我这还不是为了你,”齐修远一脸委屈,“正是因为他们是你的父母我才会变着花样的想要他们开心……这可能是为你长脸的大好事,你不高兴也就算了,还胡乱冤枉我!”
“……齐大公子,你不是孩子了,能不能别这么幼稚?!”秦臻满头黑线地瞪他一眼,“大年三十才回家,我还没找你算帐呢!”
齐修远有苦难言。
“人家那卖梅子的阿婆都在腊月二十六等到了儿子归家,你倒好,正正巧的掐着吃团年饭的时间回来,是不是真以为我好脾气,不会生气呀?”
——你这样还叫好脾气吗?
被妻子的皮笑肉不笑吓得两股战战的齐修远毫无形象的就自己犯下的过错表示忏悔,服小作低的再三发誓以后绝对改过自新,再也不敢了。
总算从极度的惊愕中回过神来的齐修述站在不知道什么时候下了马车的妹妹身边,面带古怪地说:“我可从没见过二哥这副模样……他看上去可没半点在府城时候的样子。”
“一个是束缚自己本性的牢笼,一个是让自己全身心都放松的家,此间如果没有一点变化,那才让人觉得奇怪呢。”齐练雯几乎是毫不犹豫的这样说道。
“你说的对,”齐修述仔细一想觉得妹妹说的很有道理,“我真高兴二哥还活着,这是我们所有人的福气。”
这灵水镇齐家几乎可以说是围着二哥在打转,要是没了他,留下这一堆老弱妇孺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齐练雯笑眼弯弯地点头,“自从看到二哥,我才觉得自己又重新活了过来——我真不敢想象要是让二嫂知道……会是一个怎样可怕的场面!”齐练雯压低声音,看着前面被齐修远逗得雨散云开的秦臻,这两天他们已经充分感受到二嫂对自家二哥的在意。
“幸运的是她什么都不知道。”齐修述的语气里也带上一丝感慨的味道。“对了,即便二哥回来也别和二嫂说前些天发生的事,你要清楚,后怕对孕妇而言也是很折磨人的。”
“放心吧三哥,二哥嘱咐过我,我不会随便乱说的。”齐练雯点点头表示明白。
在齐修述兄妹两个说话的时候,已经冷静下来的秦母总算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她涨红着一张脸佯装镇定地说:“老爷,你可总算是回来了,我和女儿可真担心你们赶不上吃团年饭。”
“这有什么可担心的,我们这不是赶回来了吗?”在众目睽睽之下被老妻狠抱一把的秦父脸面也有些发烧。
“你哪里知道我这几天过得是什么日子……”秦母抬眼见女儿没注意到这边,拿手绢抹起了眼泪。
秦父看着她憔悴的模样,心下一软,“我的日子,也未必比你好过多少,现在我没空与你细说,等到今晚守岁的时候我再详细给你讲讲。”
秦母被丈夫的话安抚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