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1 / 2)

爱妃饶命 荀草 3553 字 19天前

☆、第97章

作者有话要说:  魏将军的名字改了,昨天码字迷糊了- -

魏溪将皇庄改成书院的事情很快就在族里传遍了。

将军府这一支原本在魏家算不得什么,皇城里五品以下不算官,三品以下都没资格大朝,一品的才有资格小朝。所以,魏将军三品的时候也顶多是个在太一殿上听政的份儿,要说圣宠是绝对没有的。可以说,魏将军自己爬到三品将军之位,纯粹是靠着自己的本事。

为啥,因为他爹死得早。他爹原本是长房,下面有四个弟弟。在官宦世家中,长房那就得当起继承者的责任,从小受的教育都与别的兄弟们不同。魏身为长房长子,那地位自然也高,可以说是处处受人追捧。结果,他爹突然死了,还是急病死的,大清早他娘从床上醒来,就发现丈夫的身体都冷了,那个惊吓可想而知。魏骐山前脚死了爹,后脚就死了娘,一夜之间,长房就剩下他一个,开始了寄人篱下的生活。

他几个叔叔面上也不错。这种大家族,孤儿寡母寄居的话,大家面上其实都不错,内里各种糟蹋就别说了。魏骐山成了孤儿的时候才不过六岁,刚刚懂得了一些人情世故,就从天上到了地下,那种境遇碰到个没心没肺的可以活下去,又是武将世家,性子应该都豁达得很,魏骐山他偏不。

他在几位叔叔家轮番寄居了一年,一年后就以自己年岁为由,不再去叔叔们的内院住了。到了外院,他隔三差五的跟表兄弟们打架,人见人烦,叔叔们又不好教导太过,婶婶们逢人就说自家对他没有亏待云云,结果他还不知道感激,一天到晚抓着自己的儿子揍。某一天,他直接把二叔家里幺儿的腿给打断了,那一次,整个族里都震动了,说什么的都有,更有人认定魏骐山是白眼狼,不堪造就。

魏骐山什么也不解释,直接说既然如此,那就把我逐出家族好了。

把大哥的独苗给逐出家族,这话魏骐山敢说,别人可不敢做。那都成什么了?魏骐山本来就是弱势的一番,原本属于他的一切都变成了二叔家的,因为没有分家,长房的家产也并入了家族的公账。府里就连新来的丫头都知道,魏骐山是吃百家饭,穿百家衣。这个百家,就是魏家大大小小所有的主人,也就是说魏骐山吃穿用度全部都是从别人手上嘴里扣下来的。所有人都没有去问过长房那庞大的私产去了哪里,并入了公账,收入归谁,还有他·娘·的嫁妆,那可不是魏家的东西,凭什么并入公账呢?

魏骐山势单力薄,除了用拳头找回自己的尊严也没有法子。他要出族,叔叔们哪里同意。有的事情,关起门来折腾是一回事,到了外面那就是另外一码事了。何况,魏骐山是男丁,哪怕孤身一人那也有利用价值。

魏骐山自请出族不成,转而说去当兵好了。反正他家是武将世家,家里个个男丁都要去当兵的,他也没要求,只要是兵营,不拘什么兵,不拘是去哪里受苦受累,他都愿意去。

他祖父就送他去当兵了,他叔叔想要阻拦也不成。男丁,你不让他建功立业难道让他吃闲饭吗?

魏骐山是天生的武将,他力气大,又舍得拼命,年纪最小,什么都肯学,但凡有点恻隐之心的都愿意教他一些保命的本事,于是他很快就在兵营站稳了脚跟。

他在兵营里待到二十岁,从默默无名的小兵混成了五品校尉,然后就被祖父叫回去成了亲,也就是后来的魏夫人。魏夫人是族里偏远一支亲戚,因为家里穷,父母把她送到了皇城投奔本家,老祖父就做主让他们两个成了亲。

有了牵挂,魏骐山也就有了动力,特别是长子出生后,正逢先帝即位,周边各国蠢蠢欲动,魏骐山又去了战场,等到先帝故去,他才堪堪升到了三品,在魏家到底有了点话语权,这时候,魏家当家人已经是他二叔了。

魏骐山是天生的武将,否则上辈子皇帝也不会选了魏溪入手,强取兵权。那时候,也因为魏溪入宫成了四妃之一,魏骐山才夺回了在魏家的大权。

今生,魏溪倒是没有入宫,魏骐山一房也凭借着战功成了保皇党的中坚力量,魏家也重新有了长房嫡孙该有的尊严。魏骐山这一房也因为掌舵人和长子都在边关,故而,他二叔并没有自动让位让贤。

对于世家大族而言,只要没有分家,一房得势,同宗同族都有了脸面。

一个家族就像一个小朝廷,里面的明争暗斗丝毫不必朝堂逊色。魏骐山这一房得了势,隔三差五就有皇帝的赏赐下来,不说族长的二叔如何了,其他几房都嫉妒得眼睛发红。

魏溪在世时,因为是义女,除非魏溪主动将宫里的赏赐拿出来分给别人,族人基本插不上手。魏熹则不同了,她是魏家人,宫里的赏赐下来基本都是魏家族人一起恭迎,算是家族的荣耀,不再属于个人了。

皇庄的管事找了魏熹的那一天,魏家二房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不对头啊!明明是给魏家的赏赐,怎么那管事直接找上了长房的魏熹呢?

皇庄也是宫里的赏赐,应当属于魏家,而不是独属于魏家长房,属于魏熹一个人的啊!

于是,矛盾就来了,二房稳着没动,三房四房的倒是先有了动作。

魏夫人在魏家这个大族里面住了快三十年了,妯娌之间说没有矛盾那是假的,只是她年岁月越大,丈夫带来的荣耀越高,身为将军夫人她也慢慢的拿出了长房的气度,只要不是涉及长房大利益的前提下,她基本不计较。

只是,皇庄是自家女儿从皇帝手中换来的,交换出去的是将军府这一房实打实的真金白银,凭什么赈灾的时候族里不出银子,得了好处的时候就阖家出动来打劫了呢?

魏夫人哪怕再端着,也不能让人从自己亲生女儿口里抢食啊!

一开始三家还在你来我往的试探,等到相互胶着的时候,二房的老夫人才出面做好人,拐弯抹角的说一家人不说两家话,都是一个屋檐下的,犯不着为了小小的一个庄子坏了大家的情分。

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让魏熹把吞下肚的东西重新给吐出来。

魏夫人那个气啊,心口疼了一晚上。

胡氏倒是想要替魏夫人出头,可她是媳妇,一家子长辈说话,实在没有她插嘴的份儿。

魏溪兴高采烈的让人把秦衍之的墨宝拿去贴金做成匾额,抬回来正准备给家里人瞧一瞧,就听到人禀报说夫人请她前厅去说话。

前厅里,魏夫人陪坐下座,上座是二房的老夫人,也就是魏骐山魏将军的二婶。魏夫人对面是三房四房的妯娌,魏溪的婶婶们。

魏溪先见了礼,听得魏夫人身后的胡氏说明来龙去脉,面色顿时就怪异起来。

魏溪伸手拦住了三房四房的劝说,只对坐在高处的老夫人,道:“老祖宗,族里有族里的规矩我也知道,我虽然与族人没有多少感情,相处也甚少,到底也是读了两日书,明白‘家族’两字的含义。”原本紧张的氛围因为她的话松懈了不少,只听得魏溪一句,“但是,斗胆问一句老祖宗,皇庄并入族中公产,是不是代表皇庄里的一切东西都归族里所有?”

三房首先回应:“自然。”

魏溪道:“那庄中卖掉一棵树,一盆花,甚至是一个仆从,都得经过族中批准对不对?”

四房理所当然的道:“只要是族中公产,卖掉的东西所得自然也归族中。”

魏溪点头:“那就代表只要有族人有一人不同意,那么庄中的任何东西都不能买卖!一旦卖出,所得也必须族人均分,对不对?”

三房一愣,犹豫道:“如果有东西买卖,自然并入公账,为何要均分?”

魏溪笑得意味深长,看三房的人跟看傻子似的:“那并入公账后,就放在库房一动不动,还是给管家的媳妇去置办商铺、良田或者直接等到族人红白喜事再拿出来一用?”

众人都没有说话,魏溪就继续道:“我是族中一份子,皇庄里面也有我的一份。不说别的,但凡族里动用公账置办产业必定都有我的一份,我要求不高,每年分红我必须看到实实在在的银子,不接受亏空亏欠,同时要求每月的账本给我一个副本,我亲自审查,一旦查出有人做了手脚,嘿嘿,别说我小气啊,我还没出嫁,你动了我的产业就等于动了我的嫁妆,到时候我可不管你是什么长辈,动我嫁妆者就是动我命根子,到时候别管我翻脸无情!”

老夫人当即一怔,怒道:“胡言乱语什么?族里又怎么看得上你那一点子东西!”

“看不上正好!”魏溪坦然道,“反正长房不管家。不说别的,同样的商铺,我手上的铺子月入五百两银子,族里同样的商铺就不能少于五百,否则就是吞了我的嫁妆!皇庄附近的良田可是一等良田,我得按照一等良田的收成来算,少了我可不依!对了,如果是闲置着不租不卖,我也不管你是什么理由,我家铺子租金多少,卖出去价格几何,族里都得按照市价给我,否则就是算计我嫁妆的小人。还有……”

洋洋洒洒的说了一通,老夫人脸色是越来越难看。但凡管家的,哪一个不会私吞一点公账呢?哪一个不会做一点假账,把自家买卖不好的商铺收入算在公家的商铺里面呢?又有哪一个不会刻意压低公家商铺的租金给自家人用呢?这里面的文章太多了,三房四房都有自己的铺子,各个女人家手中也都有嫁妆,只要管家多多少少都会中饱私囊,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情,谁也不会拿到台面上来说。

所以,皇庄并入公账,二房得到的利益最大这毋庸置疑。

魏溪口口声声说你公家别欺负我小女儿家,动了我的嫁妆。更深一层的意思不就是说二房既然会动长房该得的东西,那三房四房呢?二房有这么好,吞了长房的好处不会私吞三房四房的?哦,吞了你也不知道,谁让你不管家呢?!

所以,魏溪看三房的眼神就跟看傻子似的,好像在说:你被人卖了,还替她数钱,傻不傻!

三房四房的脸色顿时就不好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