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节(1 / 2)

如此便难受了。

大概是下半夜的时候,七茜儿便觉胸中憋闷,好像是荷塘底下挤满了淤泥般不得纾解。

然而此刻她也是收拾不住了,那气脉还在一圈一圈的游走,甚至七茜儿心里已经清楚,再这样吸进来却散发不出去,她一定不好了……

不好了?

不好了!

该如何是好?

她便想起那本月德三十六式来。

怪不得那老太监给了两本,该死的遭雷劈的!他咋不说是一起练的啊!那书自己只看了几眼,上面尽说些什么来着?

哦!兔起乌沉,右臂前出,左腕拧翻?气贯于指,手足小圆……

圆?圆?圆圆圆!

身上好难受……要死了,要炸开了……要是一个圆,必须有一个圆,对!家里有个大磨盘……圆的!

七茜儿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就只想着,老娘几十年都熬得,阎王老爷身上生死簿都逃出性命了,我能在这里炸了?

休想!

如此,这天地唯一奇哉的妇人便叉着收不回来的腿儿,一步一步的出了正堂,又一步一步趟雪的去至后院磨房。

老官宅,有人就得吃粮,有粮总得磨成粉。

这原就是一户家有二十几个婢仆的老宅,也不知道前主人是如何想的,许是刻薄,他家里用的磨盘就不是那牲口拉的滚磨,却是上下两片的人推石磨,还出奇的大。

七茜儿好不容易挣扎到地方,脑袋里就一个想法,总要做点动作发散出去,总要画个大大的圆才能舒畅,如此,她就一头扑过去,双手把抓住那磨盘上的拐,就开始一圈一圈的磨了起来。

到底……还真是圆了!

左右足心于大地取一口元气,灌输体内与身上先天之气会合,延出阴阳二气运行经脉,润养经络,兔起乌沉,气贯全身送至双手,圈圈环环收气于体,周而复始……当天地再次明朗,庄子里瘟鸡又开始撕心裂肺的叫唤。

七茜儿便缓缓放开双手,睁开双目想:“我成了!”

又一想?什么成了?

反正,到底是成了!

最后,她颤颤巍巍伸出手,摸了一下脑袋顶,瞬间……她就泪眼汪汪了

娘哩!好发!毛拉拉的,划手哩!

第44章

七茜儿整夜未睡,早上依旧浑身的力气,出了磨房竟也不觉着冷,精神抖擞更不想睡。

天地满目银白,站在没了小腿下半肚的雪中,她仰头看看雪势,半天儿嘀咕了一句:“恩~风雪连两世,重门雪皑皑,啧~房儿多了也是麻烦啊,算!好歹现下是省了棉衣了,从此又节省一笔也是快哉……。”

她是真的满心欢喜,只觉着随它深冬雪寒,她自周身二月春风护身,如着狐裘。

又好一身劲儿无处宣泄,算是找到了用处,这院儿房屋太多,从前就怎么都收拾不过来。

然!现下不怕了,她有的是气力了,就在找了扫帚抹布,从前院到后院,二十多间屋子,犄角旮旯,房梁马圈,能照顾到的地界,她都照顾了三遍,牲口圈的骡子驴蹄儿她都给抛了个光。

她动作飞快,急速那刻,恍若流星旋过,打扫下屋鸡圈时,就把几只母鸡吓的提前交了蛋,后颤巍巍拥挤做一团。

这一顿收拾,只要身上些许不济,她便自然循环随心所欲,把身上的不好的气还给大地,再从地里拽点新鲜气用。

到了最后,那锅底都被她拿草木灰擦的铮亮,实无事可做,她便提着一个木质的平头耙子,心随意动的上了房。

到了屋顶,她又展开双臂,美滋滋的叹息说,瑞雪飞絮不沾衣,悦目佳人上玉台……有头发,人便雅致,咱读书浅,诗文也会胡诌几句的,当然这些不甚重要,重要的是咱有头发,就是个佳人儿了,还现在想飞,都能飞了。

就感觉,随随便便飞一两口满水的锅都不在话下。

有的人天生做事就自成道理,她觉着可以,便没什么不可以,什么心法,什么身法,都随它……

房顶厚厚的积雪被七茜儿推到地下,随着砰噗,砰噗的落地声,成先生便捂着脑袋从屋子里晃悠出来。

呆呆的侧仰头看了半天,寻到人,成先生便呆滞了。

这位常夸七茜儿贤惠的呆郎中,好半天才磕磕巴巴的说到:“实,实在不成体统,这……如何就上了房呢?过了,实过了!”

再看看这位这肆无忌惮的兴奋劲儿,她,她念的狗屁不通的诗句,简直有辱圣贤书……现下再想想自己的师姐,其实,也不是没有优点的,起码她不上房,还有,调鼎的手艺也还是不错的。

想到昨日被同僚羡慕赞美,成先生便不由露出一丝甜蜜的笑来。

正嘿嘿乐着,耳边便听到有人说:“小阿柠,你在高兴什么?是酒还没有醒么?可要小鱼给你调些醒酒丸?”

东屋的窗棂,小师姑正好奇的看着成先生。

成先生赶忙上去问好:“小师姑起的早啊”

小师姑却认真的说:“不早了,从前在家当五更起,是你们倦怠了。”

“您教训的是,您~且再忍忍,待明日安稳了,好歹药堂的东西我帮您置办齐全,咱们~就恢复从前的样子。”

小师姑闻言却笑着摇摇头,又从窗户里递出一个荷包。

成先生接过打开一看,却是一袋拇指大的夜明珠。

怎么,怎么是这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