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泰山阎君。”沈判单膝跪地俯首道。
如果不是自己离开之后心中忽有所感,怕是已经命丧周白之手,看着在泰山王手中不断挣扎的黑线,沈判心中一寒。当日一时心软前去聊斋劝说,周白趁机给他心神寄居黑线,如同他猜到了周白一般,周白也猜到了他。
既已为敌,不留余地。
沈判面露苦笑,若是最后老顾并未现身拦阻,这一刀的后果会是怎样,此时的他不敢再想。
“沈将军。”已经尘封千年的称呼再次在耳边响起,沈判神情一恍,沉声应道“沈判官在。”
泰山王长叹一声,沈判的回答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其他的话已经没有再说的必要了,如今黑山虽死,但昔日四散封杀的部将已再无凝聚的可能。
泰山王摆摆手,摇头道“退下吧。”
“是。”沈判起身离去,步伐坚定不带一丝留恋。过往的终究是过往,只能回忆无法折返。怀中的命牌散发着温润的气息,沈判面露释然,一脚踏进漩涡,来到转轮王殿前。
十里青石,他走了近千年,从未如今日般轻快,然而路的尽头却是紧闭的殿门和阎君不在的消息。
......
“这就是明照吗?果然聪明伶俐,和我很像呢!”身着紫色长衫的中年人露出和煦的笑容,驱散了清溪心中的寒意。
顾清溪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却又停了下来,只是一脸担心的看着中年人怀中嬉笑的清溪。她不喜欢这个人,看到第一眼她就很不喜欢,并非对方的外貌气质,而是一种更加虚无缥缈的的感觉,她...很相信感觉。
“你是惜之的仇人吗?”最终顾清溪还是说出口了这句愚笨的话,心中的忐忑和不安随着这句话升到了极致,手心握着的发簪露出锋锐的光芒,眼睛死死的盯着对方,像极了一只被逼入死角的母狼。
中年人瞥了眼紧张的顾清溪,继续用修长白皙的手指挑逗着明照的小手,引得明照哈哈大笑,明照的笑容也感染了他,“哈哈,越看和我越像。惜之,你说呢?”
顾清溪一愣,一只熟悉的大手握住了她颤抖的手,温暖瞬间融化了她的不安,“惜之,明照她.......”
顾惜之环抱着清溪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头顶,柔声道“没事的,别紧张。这个人是我旧识,没事的。”两人额头相抵,擦拭清溪不断流下的泪水,顾惜之低声道“好了,先抱明照回房。我这边有些事情要处理。”
从中年人手中接过明照的顾清溪这才完全放松下来,回头看了眼顾惜之,眼神中再度升起一丝不安,紧了紧怀中的襁褓,顾清溪抿着嘴唇走向后房。
目送两人离开,顾惜之温柔和煦的表情这才收起,闭目道“你怎么来了?”语气冷漠,不带半分情感。
中年人一掌劈碎右侧的主座,坐在左侧座位上笑道“这是我府上,我为何不能来?”
剑光一闪,原本精致优雅之剑却裹挟着阴冷狠厉的杀意,中年人面露嗤笑,端起桌上的茶水任凭顾惜之刺来,剑终究还是停了下来,森然的剑芒距离中年人还有两指,这两指便是天堑。
顾惜之眼中的杀意愈发浓郁,而中年人面不改色的将手指收回,同时欣赏着手中承影,叹息道“果然是好剑,据说承影是精致优雅之剑,你身为儒家文圣,为何却不带半分优雅之气呢?”
承影悬空而立,在中年人面前轻微抖动似乎在反抗着什么,然而一道裂缝的出现宣告了它的死亡,咔~承影应声而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