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的检查结果是他确实有失语症病史,但是这种病是有一定自愈性的,现在的沈何朝从各项检查来看应该在生理上没用问题。
面对这样的结果,一家人都有一点傻眼了。
“很多病人在哑了之后会有发声的欲/望,但是这位患者……”的声带完全没用一丝锻炼过的痕迹。
“也许是心理问题更重于生理方面的,如果他愿意尝试发声,可能……当然我不是心理专业的医生,只能说从我的检查来看,这位患者应该是没有问题了。”
那天晚上的沈家后院很热闹,沈何夕追着他哥到处跑,三个老头都不拦着。
猛地从后面扑在她哥哥的身上,女孩儿抱着她的哥哥嚎啕大哭。
月亮悄悄地圆缺,世事无常地变迁,也有变坏,也有变好,沈何夕用尽自己一切的努力让这一切变好,在抱住她哥哥的那一刻,她恍然明白了。
并非自己的今生过得有多好,而是她的上辈子过得太糟,太糟。
他哥哥看着她,满含歉意地拍了拍她的脑袋,如果这个时候还不明白哥哥为什么会“哑”,她就太傻了。
兄妹两个人把这件事藏在了心底,就像他当初会哑掉的原因一样,成了两个人一起对他们母亲保持缄默的秘密。
时间一步不歇地往前走,如果说这个夏天的前一半是种种的相聚,那后一半就是一次次的离别。
先是成子与文河这两个沈何朝第一次带出来的学徒即将离开,尽管他们一次次地延后了自己的行程,分别终究还是到来了。
成子与文河要给沈何朝磕头,那个俊秀的年轻人躲避不及,生生受了两人的拜礼。
在沈家后厨房的三年里,他们自认学得太多,这个磕头礼也表达不了他们心中的感激之情。
也是从这一天开始,小川进入了沈家的后厨房,开始了他真正的学徒生涯,正川平次也从洗菜工荣升厨房帮工。
沈何夕看着文河离开沈家,想想他那个教给自己处理山货的叔叔,轻轻摇了摇头,她的厨艺杂陈百家,也不知道这个哥哥的徒弟有没有看出来自己用了文家的技法。
第二批离开的是哈特一家,哈特先生的假期只有两个礼拜,哈特夫人在临走的时候终于能摸一摸她的大儿子的脸:
“其实我真的很想留下来照顾你,但是我已经对不起你和小夕了,不能再对不起我另外的三个孩子。大朝,你是最让我骄傲也最让我愧疚的孩子,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明年暑假,再带着他们来玩吧。】沈何朝的脸上依旧是温和的笑意。
【我的嗓子在复健,也许明年,您能听见我叫您一声妈妈。】
何勉韵红了眼眶,还是没有哭出来,在她的这个儿子面前,她已经没有什么立场去哭泣了。
可惜这个道理她也明白的太晚,所以现在只能和他的儿子相对无言。
第三批离开是正川雄一,他自家的生意因为他大半年不在,已经受到了很大的影响,他自己是很想就在这个院子里安度晚年,但是他还有自己的家人和事业。
他要走,还是把他的孙子留了下来。
“平次,我给你两年的时间,你有没有信心让我看到一个和过去完全不一样的你?”
正川平次盯着自己脚上的凉拖,他不信现在的自己和过去还有一丝一毫的相似,不过他明白他的爷爷说的不是外在而是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