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连烜绷着的脸,薛小苒有点想笑,又不大敢笑,这位师兄果然特立独行,说话脾性都不按常理。
“濮阳公子客气了,连烜这一路照顾我颇多,谈不上什么恩情不恩情的。”
“他照顾你是应该的,你照顾他就不同了,小姑娘是娇花,冰块脸是杂草,怎么能相提并论。”
濮阳轻澜看似随意地伸手往连烜的肩头一拍,可手劲之大却让连烜牙根一紧。
雷栗在濮阳轻澜那掌拍下的时候,差点就想替殿下挡上一挡,好在,他忍住了,要不然,现在倒霉的应该就是他了。
殿下,您自求多福吧,您的师兄实在太凶残了,他们惹不起。
“……师兄,里面请。”
一句话,连烜是贴着牙根说出来的。
濮阳轻澜嘿嘿一笑,伸手就揽住了他的肩头,继续拍了好几下,硬把连烜拍得胸口的气血都要翻滚起来了。
“哈哈,小七呀,你也有落在我手心的时候,咱们师兄弟该把这些年的账好好算算才行。”
濮阳轻澜哈哈大笑,笑声中带着一股发自内心的愉悦舒心。
他揽着连烜的肩头,大步往里走,连烜如今腿脚无力,行走不便,几乎是生生被他夹着走的。
薛小苒看着,嘴巴不由抿了起来。
这个濮阳轻澜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明知道连烜现在的身体状况,还这样对待一个中毒体弱的人。
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两师兄弟之间可不是兄友弟恭的关系。
她看了看一旁的雷栗和红姑,两人皆垂手而立,眼观鼻,鼻观心,似没有看到刚才的情况。
薛小苒咬了咬牙,跟着走进了待客厅。
四人落座,红姑奉上了茶水,乌兰花站在门外探了探头,看到红姑出来,立马又缩了回去。
“咳,薛姑娘是在哪救了我家师弟?”濮阳轻澜喝了口茶水后漫不经心地开口问道。
薛小苒看了眼连烜,他没作声,只用漆黑如墨的眼睛看了她一眼,薛小苒眨眨眼,也没隐藏,“在越岭山脉里。”
“越岭山脉里?那可是好地方呀,各种珍稀罕见的天材地宝都聚集在了山脉深处,话说回来,小七,你知道绵骨软筋散的解药需要什么药材配置吧?没有那些药材,你这毒可不开玩笑的。”
濮阳轻澜一双星眸闪着精光,看向连烜的眼神有些热切。
这小子是找到了最关键的药材?要不然,态度会这般从容?
“我知道。”
连烜的表情平静无波,半垂的眸子看着手里瓷白的茶盏,鱼饵抛出来了,就不怕他不上钩。
他没有继续往下说,而是端起茶杯慢慢啜了口茶水,姿势优雅,神情淡定。
这臭小子,又开始拿腔拿调,濮阳轻澜牙根痒痒,可也不想落了下乘先开口,所以,也端起了茶盏装起了深沉。
两边就这么较劲着,客厅内一时落针可闻。
薛小苒偷偷瞄着两人,又看了看一旁默不作声的小少年,她抿了抿嘴,真是一个比一个能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