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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长嫡幼 冉珏儿 3147 字 14天前

世事总是不如人愿,就算是到平吉,她都没有任何身体不适。这次刚到南靖她就反应很大,水土不服。大夫诊脉说她已有两月身孕,当时她还不可置信,因为上月她明明见了红。询问之后才知道,那是胎相不稳的缘故,她听了极为后怕。

因为路途劳累,这次有小产的征兆,大夫严禁她多动。

可以说她自有了茗姐儿和琪姐儿,胎相就不稳,几乎不敢下床。

那段时间夫君很是忙,就算自己身在南靖,也是三五天才能见一次面。江南盐铁牵扯的人甚是广泛,随便一动弦儿就能扯出一大堆人。

后来自己胎相渐稳,大夫含蓄说可能是双胎,她是极为高兴的。可因为之前胎相实在不好,大夫就还是建议她多注意些,不能太劳累。回安庆她是不敢想了。

那段日子她连走路都是小心着地,没事儿就躺在床上,整个脚肿的真的是丈夫的鞋都穿不下去。

再一次生产,虽整个怀孕过程艰难,生产倒是极容易的,没有受罪。丈夫还是不在身边,但好歹自己醒来的时候看见了他。

他正抱着女儿看着,目光很是温柔。

听到她起身的动静,回过头,“我竟是又食言了的。”

她摇摇头没说话,眼前的男人不容易,她都明白的。

孩子的满月酒办的极为简单,现在江南局势混乱,夫君位置特殊,实在不宜大操大办。又过了一个月,她就自己提出要回安庆,这一年她在南靖,帮不了夫君不说,定是带来不少麻烦的,夫君操心正事儿,还要照顾她的安危。

这时候的顾府地位已经渐渐回升,主要是顾国安已经渐渐在官场崭露头角,当然这也得益于升任内阁首辅的安老太爷,也就是婆母的父亲。还有就是圣上下旨由朱家暂时掌管江南四省盐铁,朱家水涨船高,自己也是受益的。

盐铁一案刚刚拉开序幕,新皇迅速的割舍了先皇在位时提拔的官员,新的江南盐铁掌权人已经出现,虽是暂代,可谁不知道盐铁是肥差。

那时候,今上还没有打压世家,他刚继位,正是用人的时候,于是在江南,有些家底的世家皆得到了重用。

回府后,自己也并不常见长子,婆母的控制欲极强,自己晨昏定省的时间老是和孩子错过,再之后,她就经常偷偷去前院看孩子,才是两岁的孩子,最是活泼的性子。但也可以看得出来他和自己不甚亲近。几次想把长子养在自己的院子,都被公婆拒绝了。

夫君甚少回府,即使回府也是待一两天就又走了。孩子们和他都不太亲近,两个姐儿都已经一岁多两岁了,都没有怎么见过自己的父亲。

再然后,她怀了第三胎,因为第二胎实在是凶险,娘家爹爹娘亲找来吴柳先生为她诊脉,没想到又是双胎,她当时的开心现在还记得。

之后的事情……她不愿意回想。

直到现在夫君一直后悔,当年没有把长子一起接来京城。可怎么接呢?公爹和婆母拒绝的彻底。江南有顾氏宗祠,本家又有祖学,再有公婆抱养嫡长孙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本朝注重孝道,他们夫妻俩能怎么办?

五岁已经是知事记事的年纪,她现在还记得临走前,她去看长子的情景。

“跟爹爹娘亲去京城不好吗?”

“不好,我想跟祖母在一起。再说我走了,烟琳怎么办?”

“弟弟妹妹也会陪你玩的。”

“可我不喜欢他们,也不喜欢你,我就喜欢烟琳和二婶娘。”

童言无忌,可她还是难过,她真是个失败的母亲。看着长子淡淡的目光,看她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这几年,她虽坚持和长子通信,不长、不密,感情生疏。说到底,在长子这,她和夫君不是合格的父母,都对他们第一个孩子忽视良多。夫君每年都会回安庆,说是公差,其实是回去看长子,她都知道的,这些年,夫君先是让娘家祖父为长子择师,后来都是亲自为长子择师的,但……效果不佳。

这次公婆进京,应该是因为这次顺宝进入国子监的事儿,大概触碰到了公婆心里的那根弦儿。世间的事就是如此,长子幼子都是亲子,但养在自己身边儿的总比离自己远的要显得亲近。

想想刚刚,幼子进入国子监的情形,朱氏弯了弯眉。

第32章 哥哥来了

不管怎么说,顾启珪的国子监生活正式开始了。

为了应对半年后的入监考,他学的极其认真,就算有前世的记忆,他也没有丝毫松懈。他一直奉行的道理:既然上天给了你一个机会,就不能白白让它浪费掉。

顾启珪一直觉得能进入国子监读书,是很幸运的事情。天下学子千千万,可能进入国子监的有几个?

在国子监正式学习后,顾启珪不禁感叹国子监不愧为国子监,经验丰富的监丞,协理各种事情的监学,大家各司其职,使得国子监保持较高的水平,不管是在教学内容,还是在教学方法,亦或是教学规矩上,一直为天下学子所敬仰。

不得不感叹,国子监的的夫子真的很博学,再加上丰富的经验,传道受业解惑样样令人惊叹,书中以前不求甚解的地方,顾启珪也都得到了解答。

顾启珪自是很开心,这就证明他来国子监是对的选择。爹爹忙碌,就算给他启蒙,也片刻不离公务;师父更忙,根本连给他启蒙的时间都没有。

现在好了,他终于开始打开另一个思路,再不用只靠着前世的思维做看待一件事情了。这是他一直想改变的,毕竟今生他的身份发生了巨大变化,所处的环境位置不同,对世间万事的看法也要跟着改变才行。

眨眼间,顾启珪已经在国子监待了月余。

这么长时间,足够他把把监里的同窗认个大概,不过他天生不是熟络的性子,也很少主动同别人搭话,所以虽然他记得别人,别人不一定能认得他。

月余间,他渐渐融入国子监的生活,渐渐认识了一些性格各异,但内有智慧的夫子,他们有的是名满天下的大儒,也有刚进入国子监教学的举子。

对张文钦他是越来越熟悉。张文钦是一个性格爽朗,并且在顾启珪看来有些过分爽朗的男孩子,很是自来熟,几乎和监里的每一个人都能说上话,关键是他还是一个特别容易兴奋的小孩,和别人聊天常常让人找不到插话的地方。

不过总的来说,相比于第一次见面,几个孩子的轮番上阵,只有张文钦自己,还是极好对付的。国子监有了他,倒是为严肃的读书生活有了一抹其他的色彩,令人心情愉悦。

现在整个国子监新入学的监生中,不认识张文钦的人怕是不多。这本也是一种过人的能力。

还有就是,顾启珪发现,上元节遇见的那位凤起二公主的孙子王承肆,并没有出现在出现在国子监。

不过回想起那天凤起二公主的语气,应是想让自家孙子绕过入学考试直接进入内监的。想当时皇后娘娘是拒绝的,就是不知道那位凤起二公主还有没有后招。

观她气质,可不像是个善罢甘休的。不过不管怎么说,这半年,在国子监应是不会看见王承肆了。

最令他想不到的是,季太傅竟是亲自给他们授课的,作为一个年逾古稀的老人,激情澎湃的给学子们讲《大学》,令顾启珪很是佩服,他是做过老师的,自然知道,给学生授课是一件多么劳心劳力的事情。

就是,不知怎么的,季太傅好似一直看他不顺眼。只要他一走神,准会被叫起来回答问题,有时候他记笔记,没有抬头,都得被戒尺敲肩膀,作提醒。总之,季太傅对他甚是关注,也得亏是他上课确实认真,不然都不知道被罚抄书多少次了。

更令人费解的是,看着自己回答问题甚是流畅,季太傅就一脸的不高兴,甚至有些痛心疾首。要是自己回答的坑坑拌拌,季太傅又是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真真是一个奇怪的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