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德帝继续佯装愠怒,这一战是非打不可,何时出兵是一个关键。
“放肆!你好大的胆子!你可知这次闯了什么祸?!”承德帝在等着萧靖的答话,如若这小子说愿意亲自北上打战,他对他会刮目相看。
萧靖这时抬头,依旧是毫无愧意,“回父皇,柔然王子此番来中原的目的本就是示威挑衅,儿臣杀了他,也是保我大魏颜面!儿臣敢打赌,在此两年之内,柔然不敢来犯,倘若因此事引来边陲不稳,儿臣愿主动请缨,北上讨伐!”
萧靖朗悦的声音在大殿之内响起,势如山河,承德帝深吸了一口气,表面肃重阴沉,内心却是一阵狂喜。
眼下好了,讨伐的理由有了!
是柔然对大魏不轨在先,否则萧靖也不会对柔然王子下毒手。
内心有了这个扭曲的认知,承德帝道:“嗯,还算你有这个觉悟!”
但对于究竟是否北上?何时北上?又由谁挂帅?承德帝暂时并未多言。
此时,辰王,穆王等人皆是神色阴郁。
冀侯这时笑了,看来他今日入宫是多此一举,萧靖他就是个......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今日若是承德帝当真责罚于他,他也定有手段挽救时局。
这个萧靖.....将来许会成为冀州强大的盟友.....但,也有可能会成为难以对付的强敌。
冀侯稍稍留了一个心眼。
这时,辰王安耐不住了,如果擅自杀了柔然王子一事都无法令得萧靖获罪,那么可想而知,萧靖在承德帝心目中是个什么位置。
辰王已经是成年的亲王,自从萧靖七岁离开洛阳开始,他就是这大魏最受崇信,且最有前途的皇储。
辰王早就潜移默化的将自己视作是大魏不久之后的君主了。
他自是不会蠢到这节骨眼上自己往上冲,而是眼神示意了兵部尚书程金大人。
程金是三朝元老,在朝中地位不输于英国公宋严,就是宋家老太爷见了他也是客客气气。
程金上前一步,拿出了老臣子的“傲骨”,眯着老眼,道:“皇上呐,此事关系国体,万不能就此罢休,骁王爷常年居住关外,早就是野性难制,因柔然王子一事,北方边陲势必不稳,老臣以为,还是让骁王爷去柔然请罪吧,以免生灵涂炭啊!”
说着,程金象征性的抹了两滴泪珠子。
承德帝最是厌烦大臣的这种举动,尤其是老臣子,他治罪不是,不理不睬也不是。
汤氏还关在大理寺,英国公宋严无心政事,加之萧靖好歹也是他的女婿,他决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遂一直不曾开口。
冀侯这时道:“程大人,此言非也,我大魏一惯礼贤周邦,才让柔然误以为大魏无力应战,此番阎小王之死,保不成能起到威慑的作用。再者,柔然真要想侵犯北边,也那是蓄谋已久,那我大魏还不如直接应战。”
冀侯深知承德帝的为人,他这番话既是暗中帮了萧靖,又是明着表明自己是与承德帝站在同样的立场。
果不其然,承德帝很满意冀侯的说辞,沉吟了一口气之后,点头道:“嗯,朕也以为如此。”
可就在这时,一桩奇怪的事发生了。
承德帝眼睁睁的看着跪在地上的萧靖流下了一行鼻血。
承德帝怔住了。
要知道,萧靖正当是男子年富力强的时候,就连承德帝也觉之此子英勇不凡,气度卓然。
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出,萧靖突然溢血的理由。
总归是自己的儿子,又是流放在外了十几载,承德帝疑心重是真的,关心也是真的,当即喝道:“来人!传御医!”
在场的诸人也僵住了。
萧靖是个武将,身手了得,身段修韧,如何会流鼻血?
冀侯也关切道:“骁王爷,莫不是染了毒火之症?”
萧靖,“......”
有关柔然一事,承德帝自有考量,并不想听程金等人多费唇舌,遂挥退众人,“今日到此为止。”
辰王等人只好暂且退避。
走在了千步廊上,穆王疑虑道:“不知萧靖究竟得了什么怪病?皇兄,你说,他会不会有癔症。”
若真有癔症,那倒好了。
辰王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命几个信得过的人去打探消息,我也想知道萧靖是怎么了?!”
这厢,太医匆匆而来时,萧靖已经站起身,他俊脸微沉,正在试图制止流血不止的惨状。
当场还有承德帝,萧靖可能并不太想让太医给他看诊,“父皇,儿臣无恙,只是此番....让父皇操虑了。”
看着儿子一脸镇静沉郁的说着“孝敬话”,承德帝唇角一抽,对太医:“速给骁王医治!”
太医自是不敢耽搁,萧靖不是那种畏畏缩缩的人,这种事有甚可遮遮掩掩的?
他伸出了手腕,让太医把脉,太医见他手腕修韧,无一丝赘肉,上面的青筋十分明显,一看就是常年练功之故,与那些锦衣玉食的贵公子截然不同。
太医诊脉后,自是很快就得出结论,只是.....他万万没想到.....有人的肝火会旺到这个程度......
承德帝见太医失神,以为萧靖患病了,遂问,“如何?”
太医尴尬了几息,如实禀报,“回,回皇上,王爷这是肝火过旺,用药物调理,加之阴.阳调和即可渐渐平复。”
太医瞧着萧靖相貌俊美,体格健硕,又当年轻,身边不可能没有红颜知己,哪怕是借以通房丫鬟纾.解也是好的呀,可肝火怎会旺成这样......他行医多年也是见所未见。
承德帝登时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