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点事,不方便两个人一起。我自己在家看。”
冬勤嫂不疑有他,没往深处想。
不止在家被问,出了门,苗菁也问:“陈就怎么没来找你啊?你们不是一起准备考试吗?”
“他有点事。”冬稚仍旧是那副说辞。
苗菁再问几句,问不出什么,便也不说了。
冬稚和陈就不是没有联系,但是在这样僵持的氛围里,一切都古怪了起来。聊天软件上,翻翻记录,他们已经好久没有好好地聊天,陈就除了给她发复习资料,一个字都不说。即使她说了,他也不回。
有的时候冬稚去找他,他要么给她资料书,要么就说忙,让她先走。
但回了陈家,陈就又好似一切如常,至少陈文席对她的态度还是和以前一样,一点都没有察觉自己儿子和她正在闹别扭。
高考完拿毕业证那天,冬稚提前给陈就发了消息,说晚上一起吃饭。他没回,没说好也没说不好。等冬稚去找他,发现根本不见人影。
在校门外打了好多电话给他,最后一通才接。
“你在哪?”
他言简意赅:“家里。”
冬稚默了默,说:“我过来找你。”
他也不吭声,就挂断了电话。
苗菁本来想拉冬稚去庆祝,被冬稚婉拒。一心只想和陈就好好聊聊,冬稚挂了电话立刻往回赶。路上经过街角的面包店,店员将刚烘焙好的黑麦面包放到橱窗里最左边的位置,她步子稍停。
那种德式面包,陈就很喜欢吃。
她顿了顿,下一秒提步进店,买了两个装在纸袋里拎着。
陈文席和萧静然都不在家,一个外出应酬,一个和朋友出去喝茶。
婶子正在清理院子,给冬稚开门让她进来,家里干活的人,除了早上做卫生,其他时间一向是不上二楼的,只在一层活动。
婶子说陈就在楼上没下来,冬稚换了鞋上去,上楼的脚步声在安静的大房子里,格外明显。
“叩叩——”
敲门后没人应,冬稚叫了一声:“陈就?”
没有回答,她试探着拧把手一推,门开了。
略有些明显的酒味钻进鼻腔,冬稚关上门,站在门边看着窗台上的背影。
陈就坐在那,旁边是几个易拉罐。
“你喝酒了?”
他缓缓回头,透着丁点乏意,手里握着的易拉罐递到嘴边,喝了一口,没说话。
冬稚皱了下眉,反手把门反锁上,提步过去。
“喝了多少?”他身边的易拉罐有四五个,估计开了一整打,冬稚伸手搀他的胳膊,“下来。”
用力扯了好几下他才动。
陈就脚步不稳稍微踉跄了一小下,冬稚扶住他,视线对上一秒,他生硬地移开。
“你躲了我这么久,还要躲吗?”冬稚拽着他的衣服不撒手。
他不说话。
“……陈就。”
他忽的转过脸来,低睨她,“考试前我一直都和赵梨洁一起复习。”
冬稚一愣。
“我们约好了明天一起去看电影,后天去逛街,大后天去邻市参观展览。”
拽着他衣服的手微微用力,她脸色僵硬着,假装没听到,“你先坐下……我扶你……”
陈就甩开她,“你听到了吗?我说我和赵梨洁天天都待在一起,明天开始每天都有约,她打算和我读一个学校,我们三个一起去英国,你离我有两个小时的车程,但是她和我在一个学校里,每天我们都会见面。”
冬稚深吸一口气,再呵出来,气息都是滚烫的,灼热地经过呼吸道,喉咙里火烧火燎。
她艰难地咽喉,退后一小步,转身就走。
陈就拽住她的手腕,把她往回拉。
冬稚没挣开,他捏得她手腕泛白,质问:“你喜欢我吗?”
“……你说呢?”她抬头,尽管竭力压下,眼里还是留下了一层水光,眼角有些微红意。
“我说,我怎么说?”
“你刚才不是挺能说吗?说啊,继续说啊,你和赵梨洁下个礼拜打算干什么?看完电影逛完街参观完展览以后呢?还有什么安排你都说啊——”
眼泪“唰”地一下流下来,冬稚抓起一旁的纸袋砸在他身上,挣不开也在挣,哭着抬腿踹他。
陈就任她踢打就是不松手,他红着眼,死死将她禁锢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