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稚稍有些愣,阿沁说:“这小朋友以为琴是坏的,你拉给他听。”
阿沁只懂些理论知识,真要上手,这店里哪样乐器她都是不会的。
冬稚明白阿沁的意思,这是想要留住客人。她没推辞,架势摆正,将小提琴驾到肩上,因为不是成人琴,略微有些别扭。
在男孩手里只能发出刺啦噪音的琴,到冬稚手上,全然不同。
悠扬琴声荡在店内不大的空间里,刚刚还失望的男孩此刻眼直直盯着冬稚,看着她演奏,整个人都愣愣的。
冬稚演奏了一小段就停下。
小男孩立刻兴奋地问:“姐姐拉的好好听!这个是不是很厉害?是最厉害的吗?”
冬稚愣了一下,笑道:“当然不是。”
“那什么是最厉害的?姐姐你会吗?”
阿沁接话:“说厉害的话那就要说很久了。不过如果你想学的话,以后可以考级,最高是十级……”她用胳膊肘撞撞冬稚,“拉一首那个,考十级的曲子。”
冬稚被她用眼神催促,无奈,从十级考试的曲目里选一首拉了一小段。
小男孩的兴趣被重新勾起,他追着问:“姐姐!姐姐!学多久才会拉这个啊?”
冬稚说:“这个不一定。”
“那你呢?”
“我学了好几年的时候会的。”
小男孩满眼都是光。
阿沁趁机会加大力度推销课程,冬稚把琴还给她,回到乐谱教材柜前。
她是从7岁开始学的。那个时候虽然过得也辛苦,但有人疼有人宠,她从来不觉得自己比别人差什么。
连她想学琴这样“异想天开”的愿望都被满足。
学小提琴的人,学的笼统些五六年就能考十级,可这种基本都是马马虎虎赶着学出来的,水平经不起考量。
真正精抠细练那就得八.九年。
冬稚能拉出那首十级曲目的时候,10岁,是她学小提琴的第三年。
当时教她的老师对她比对谁都严格,要求高,十分之上心。
冬稚记得有那么一天,那位老师也曾在课下,褪去了教课时的严厉和凶悍,很温柔地摸过她的头顶。
老师对她说:“你是我教琴八年来见过的最有天赋的学生。你一定要刻苦。”
作者有话要说:
嗯……
第6章 炎炎
连续六天的课上完,终于轮着一天休息。
收到赵梨洁三条消息,说的都是让他傍晚时候去琴行的事。一条告诉他确切地址,一条告诉他开始时间,一条和他约碰面地点。
陈就今天没有别的事,便应下去看她助阵她老师的教学汇报演出,她问了好几次。
收拾好,陈就背着个出门,和赵梨洁在琴行附近的一条街见面,还不到五点半。
“去吃什么?”赵梨洁拎着一个黑色的小提琴盒,里面装着她的琴。特意约早,就是为了一起吃个饭。
陈就的视线在她的琴盒上盘亘数秒才慢慢收回,他没什么特别想吃的,“都行。”
“那我们去吃小火锅?”赵梨洁说,“就像澳门豆捞那样的,一人一个小火锅,我记得这附近新开了一家,应该很好吃!”
陈就嗯了声,说好。
赵梨洁说等等,四处张望,“我问问那家店的地址。”
陈就见她腾不出手,便道:“我帮你拎着琴?”
“啊?噢,好!”赵梨洁抬眸冲他笑,二话不说把琴盒递给他。
两人站在路边,赵梨洁问旁边路过的人,陈就站在她侧边,马路上车流不断,禁不住有点出神。
赵梨洁问完告诉他:“那边要拐两条街,不过不远,走过去哎?”
陈就慢了好半拍回神:“嗯?好。”
他和赵梨洁一起去过不少次书店、图书馆,他们还算聊得来,这是第一次这么心神不宁。
陈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想起冬稚。
或许是因为这个琴盒。
以前冬稚还在学琴的时候,每次他要帮她拎琴盒,她都会拒绝。他见过她摔跤都要背着地护住琴,对她来说,那是她最最宝贝的东西,所以就连拎一拎这种简单的事,她都舍不得假手于人。
“……陈就?”
赵梨洁叫了两声,陈就才听到,忙敛了脸色,“嗯?”
她笑问:“你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