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1 / 2)

庶女继妃 彩田 4239 字 15天前

要知道行军打仗讲究个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老是领着部下在关外跑来跑去的,倒像是给大楚机会集合兵力将他们一网打尽似的,也不知道他的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叶邑辰眉头紧皱,他也想不明白。左颜能在强者如云的草原上坐稳了可汗的位置,绝对不是个容易对付的人。明知道他有阴谋,却想不出那阴谋究竟是什么,叶邑辰心里也有些急躁。

叶邑辰想了想问道:“我朝的兵力调动如何?”

叶枫齐记忆力是极好的,他伸出手指在地图上指指点点点,“山东调动了登州卫、、鳌山卫、灵山卫、大嵩卫;河南调动了……”详细说了一遍,最后总结道:“北方卫所的军队被抽调大半,京军48卫中也抽调了32卫……”

叶邑辰沉思了片刻,目光却投向了东北方向,又沉思良久:“东北的女真有没有什么动向?”

“没有收到消息!”说罢神色一变道:“你是担心女真趁虚而入,悍然发兵?如今我们大部分的兵力都被左颜牵制住了,万一女真趁机突破了辽东防线,京师只剩下12卫,岂不是十分危险?”

叶邑辰神色凝重地点点头:“正是如此!如果突兀和女真真的抛下百年恩怨联合一处,内有民乱未平,外有强敌环伺,大楚可就真的危险了!”

叶枫齐这下子真是吓得一个激灵,像是安慰自己似的道:“女真和突兀征战也有百年,左颜的父亲就死在女真人的手中。草原人最重恩怨,他们是断然不会结盟的!”

“但愿如此吧!”叶邑辰淡淡道:“天下间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为了永恒的利益,突兀和女真就是秘密结盟也没有什么不可能的。如今他们都是既缺粮又缺人,而这两样,都可以从大楚得到……明日起调整情报的重点吧,女真人的动向一定要密切关注起来。我明日一早便递牌子求见皇上,让他加强东北方向的防御。万万不能忽略了女真人的威胁!”叶邑辰虽然看不起皇上,可大义当先,祖宗基业为重,那些个人恩怨只能暂时抛开了。

☆、96 密室合谋剑指太子

第二日,叶邑辰一早便到顺贞门递牌子。不大一会儿,皇上身边的太监头子王英便匆匆赶来。见了叶邑辰纳头便拜,“王爷,皇上近日忙于前方军情,操劳过度,一时感染了风寒,不能见您。皇上让我给您带个话,有什么军情要务,写个折子递进宫里,皇上自会看着处理。”这到旨意其实王英传着也着实别扭,皇上毕竟是皇上,天底下您最大,您想不想见叶邑辰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何必还要给他解释一遍,好像做贼心虚似的。

其实皇上何止是做贼心虚,他简直有点害怕见这个弟弟。他的年纪比叶邑辰大好些,当年太宗即位时他已是成年皇子,官面上都说太祖暴病而亡,实际上太祖到底是怎么死的等他登上皇位看到了许多秘密卷宗,心里也就明白了。

此后太宗更是将太祖一脉子弟屠戮殆尽,他也看得一清二楚。毕竟太宗这一脉得位不正,太宗得位之后每年都要在紫禁城召集得道高僧,举行规模浩大的法事,表面上是为国家为社稷祈福,实际上只是祭奠太祖皇帝,求个心安罢了。正统即位之后也把这个传统坚持了下去。

叶邑辰到底是被太后保了下来。正统皇帝看着他一天天长大,看着他一天天功劳日重,这个十六弟无论才学还是能力一直十分卓越,渐渐位居要职,正统皇帝简直是寝食难安!

正统害怕叶邑辰谋夺他的皇位,可让他找个理由杀掉叶邑辰,一开始是担心背上屠杀幼弟的骂名,等叶邑辰大了,翅膀硬了,他手握十万虎贲,皇上就更不敢轻易动手了。

好不容易找了个借口明升暗降拿掉了叶邑辰的兵权,皇上硬着头皮接见了叶邑辰,才发现他虎威日盛,面对他冰碴子一般的眼神,正统这个皇帝比叶邑辰这个做臣子的还要紧张。他眼神中的那种轻蔑,让他愤慨,更让他害怕。自此以后,对这个弟弟,他是能不见就不见。

“本王有紧急军情,要当面禀奏皇上,劳烦公公再去通报一声!”叶邑辰耐着性子对王英道。

王英立刻露出为难的神色来,他天天伺候皇上,怎会不明白皇上的心意,这趟回也是白回:“王爷,不是奴才不想给您去跑这一趟腿,可是皇上现在的确是……的确是病了,谁也不能见,谁也不想见!”

得,叶邑辰这下是看明白了!皇上压根就不是病了,而是根本不想见他!他虽然贵为亲王,但是非奉召不能得进皇上的乾清宫,如今形势之下也唯有一叹。叶邑辰冷冷哼了一声,只好带着一众侍卫返回亲王府,虽然憋了一肚子气,还是当即写了一封奏疏,将怀疑突兀与女真结盟的事情在奏疏中写明了,命家将快马递进乾清宫去。

至于皇上肯不肯看,看了之后有什么反应,就不是他能够左右的了。

朝中上下忙着剿灭西北反贼,抵御突兀入侵的当口,萧家却在紧锣密鼓地谋划着夺嫡的大事。

吏部尚书府的密室中,聚集了十数个人,有文有武,能够参加这个会议的全都是萧党的核心人物。萧家文有吏部尚书,武有靖海侯,内有皇贵妃,还有个英武非凡,深得皇上喜爱的四皇子赵王叶敏瑜,这么多年的经营早已在朝中聚合了一大批势力。给萧家安个结党营私的罪名一点都不会冤枉他们。

坐在最上首的是吏部尚书萧宗昌,他已年过五旬,却生得眉目舒朗,颔下一把美髯修得十分精细。

萧宗昌脸色沉肃,缓缓开口道:“这一次皇上虽然没有把太子推荐的人派去当三边总督,却把征运粮草的重任交给了太子,可见皇上对于太子信任依旧。这对我们来说可不是一个好消息!”

靖海侯萧宗盛道:“怪只怪内阁首辅杨培实,若不是由他上书,皇上又怎么会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太子,若是这场仗打赢了,太子的地位可就稳了!那时我们再想扶保赵王上位可就诸多不便了!”

这时一位身穿从二品服色的文官说道:“杨培实和太子,一个是国家储君,一个是内阁首辅,如今太子成了杨培实的孙女婿,可否在这上头做点文章!”那意思是给他们泼点儿脏水,污蔑两人阴谋勾结,图谋不轨!

萧宗昌虽未入阁,但却是大九卿之首的“天官”,权威不在阁臣之下,因此也常被皇上召进宫里议事,加上宫里有萧妃传递消息,对于宫内的动静可说是了如指掌,听了这话摇摇头道:“难!难!杨培实是皇上的老师,皇上和他感情很深,算是半师半君的关系,多少年来始终圣宠不衰。这个老狐狸老谋深算、滑不留手,想让皇上怀疑他根本没有那么容易。我起先也想在这方面做点文章,可不知道他在皇上面前说了什么,皇上对他把孙女嫁给太子一事竟然丝毫不感介怀!这个法子不可行!”

众人有的点头有的摇头,议论纷纷,太子虽然平庸,可他绝对不傻,这些年始终夹紧了尾巴做人,众人想要抓住他的把柄也绝对没有那么容易。一时之间谁也想不出什么好主意来。

靖海侯萧宗盛却看向一个文文弱弱的中年男子,“不知李御史有何高见?”在座众人都是二品三品的大员,这位李御史却只穿着四品文官服色,可奇怪的是众人看向他却没有丝毫的轻慢之色。

李御史名叫李延,时任都察院左佥都御使,是个正四品官。在萧党之中名声不显,暗地里却是萧党的核心人物。无他,因为此人虽然其貌不扬,却是聪明绝顶,极其工于心计,最擅长谋算人心,是萧党的智囊人物,萧家的很多决策都是出自这个人的脑袋。这也是萧党的最高机密之一。

萧宗昌就手握着升降官员的权力,而这之前的五年,李延也仅仅只是从五品升到了四品,不是萧宗昌不重视他,这么做恰恰就是萧党迷惑其他政敌的手段,让他这个重要人物隐于重重迷雾之后。萧家的政敌当然不会在意一个四五品的小官,也就不会浪费资源对付他。这正是对李延的最好保护。

李延在十几个一二三品大员的注视下神色自若,轻轻摸着下巴底下那一丛短须,沉吟片刻,才老神在在地说:“想整倒太子,说难也难,说容易也容易!”

萧宗昌双眼一亮:“长陵可是已经有了什么计较?”李延字长陵。

李延面有得色地一笑道:“我想请问各位大人,太子论德行论能力均是平庸泛泛,不要说是英明神武的赵王殿下,就是那位慧妃所生的五皇子,虽然年纪还小,我瞧着也比太子强多了,皇上为何偏偏要将这么一个庸庸碌碌之辈立为太子?”

这件事谁不知道啊,大家立刻七嘴八舌地道:“还不是因为太子站了嫡长之位,又有太后一力支持。”

李延一拍桌子:“着啊!正是如此。太子既占嫡又占长,所以朝中众人明明知道赵王殿下样样强过太子,可绝大部分的人还是站在太子这一边,因为他代表的是正朔,是老祖宗几千年传下来的规矩!”

众人纷纷点头,又急性子的就忍不住问:“这和搬倒太子有什么关系?”

李延神秘一笑道;“若没有了这正朔的身份,搬倒这个一没资历二没威望三对国家没有尺寸之功的太子岂不是易如反掌?”

萧宗昌脸色一变道;“你的意思是,首先要搬倒坤宁宫的那位?”

李延一笑道:“老师您果然聪明!”萧宗昌是李延的科举考试的座师。小小拍了一下老师的马屁,李延又道:“太子和皇后本就是一体,搬倒了皇后,太子绝对不会好过。不过此事也急不得,皇后为人也颇为谨慎,在皇宫里虽然不怎么管事,却是做得少错的也少,皇贵妃娘娘虽然宠冠后宫,可想要让皇上废了这位糟糠之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只不过眼前刚好有一个突破口送到我们的面前!”

“我这有一份案卷,请老师和侯爷看一看!”李延说着从怀里拿出厚厚的一本卷宗,萧宗昌、萧宗盛见他早有准备,不由都是精神一震,这个李延政治斗争经验极为丰富,出手最是阴狠诡谲,计谋从来都是环环相扣,一步接一步步步紧逼,等他的敌人反应过来,往往早已满盘皆输了。

萧宗昌翻开案卷随意翻了一翻,立刻明白了李延的意图。不由拍案叫绝:“妙,长陵这个突破口找得好,我明日便让手下的言官写成弹章弹劾承恩伯,到时候,皇后也免不得也吃些挂落!”

李延连忙阻止道:“不可!上书弹劾皇后的哥哥承恩伯陈勋势在必行,不过由我们的人出面却不大妥当!”

萧宗昌微微一愣道:“这是为何?”

李延解释道:“如今杨培实老匹夫明显是站在太子的一方了,太子虽然懵懂,可杨培实却是老奸巨猾,老师手下有几个言官御史恐怕他知道得一清二楚,若是由我方的言官出面,杨培实只需到皇上面前告我们一状,说我们图谋不轨,恐怕我们搞不好还要弄巧成拙!”

萧宗昌一想可不是!皇上也不是个傻子,这次弹劾很明显就是奔着太子去的,皇上要是知道上书之人是自己的门生故旧,难免会联想到赵王身上去,阴谋夺嫡那可是一条高压线,任你再是权势通天,也要一碰就死。

萧宗昌便问:“那便让谁出面为好?”

李延缓缓吐出两个字:“高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