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晚玲安置妥当,军医看过,说是受冻发了烧,打过退烧针,睡一觉便好。胸口开裂的伤口由于冰冻,没有流太多血也是因祸得福。吕游给她盖好被子,和晚风去庭院抽烟。
“怎会牵扯到日本人?”晚风问道。
“我也不太清楚,但你姐确实和他相识。”吕游坐在石阶上,有些愁苦,嘴上叼起一根烟。“另外,你姐知道席家出事了。”
“她怎么知道的?我没和她说过。”
吕游摇头,“这次是我没保护好她,肯定和那个叫白曈的脱不了干系。”
晚风拍拍他,“姐夫,赶紧结婚吧,我姐好多人喜欢的。”
“一会儿你回军备处,把席明玄送回席家吧。”
“送回去?为什么?”
吕游锤了晚风一拳头,“没见过胳膊肘拐这么远的,席家好歹是你亲戚。赶紧送回去吧,不然等你姐醒来,要和我闹个没完。”
好半天,他又补充一句,“你姐喜欢他。”
明玄在军备处的牢房,还在发着烧,吃过药作用也有限,他体质太弱,若再熬上几天,可能真要没命。晚风开车把明玄送回席公馆的时候,席太太正和月莹话家常,两人关系倒是和睦许多。
“我让明玄把晚玲接回家住,总好过外面。虽说厂子没了,一家子平平安安就好。”
“也只能这样了。”月莹撇撇嘴,“倒让我看清了石局长这家人,明哲的婚事算是黄了。听说沉微要离婚?这沉家也是个势利眼。”
“遇到难事,就看出人心了。”
电铃响起,李妈去开门,瞧见晚风推着坐轮椅的大少爷在外面候着,边冲房内喊,“太太,太太,少爷回来了。”边帮忙推,见明玄衣衫不整,面容憔悴的样子,眼睛泛酸。
“李妈,我就不进去了。”晚风觉得尴尬,把明玄送到,他就算完成任务了。
席太太和月莹听见李妈在外面喊,少爷回来了,还以为是明哲。直到轮椅推进客厅,轮子划过地板的辘辘声,席太太才惊觉是喜事。
“明玄,是我的明玄回来了,我的儿。”席太太差点跪在地板上,双手不堪轻轻抚摸明玄的脸庞,“这么烫!”
“让明哲赶紧回来!”
席太太,月莹,李妈,周然围着明玄手忙脚乱。席太太撸开明玄的左臂,红肿一片化着脓,皮肤都险些脱落了,见儿子这么受苦,做母亲得心疼得快要死去。
忽听得明玄胡话,“晚晚,不要离开我。”
那边晚玲醒来,见吕游趴在床边还睡着,均匀喘着气,长长的眼睫毛煞是有趣,不免手欠想去触碰,又怕吵醒他。但又想他醒来,问他表哥的情况。
吕游相似有心灵感应般,她醒了,他也便醒了。
“别动,我去给你倒水喝。”他轻拍她的手,叫她安心。
水壶的水还没倒完,就着淅淅沥沥的水声,晚玲等不及开口。
“你是不是抓了席明玄?”
吕游被她突如其来的话吓得水杯没拿住,洒在地面,瓷片碎了一地。他弯腰摸去捡,没有废话,“是。”
“原来明哲告诉我的都是真的。”晚玲听得他承认,心口像是堵了口气,怎么都喘不上来,不住地咳嗽,把吕游吓得赶紧去给她拍背,“他没事,我已经把他释放了。”
晚玲顿时放松开来,一口鲜血喷出来,把白色的背面染了红色。
“漱漱口吧,晚晚。”吕游给她喂水,拍着她的背,“我知道你喜欢他,他也喜欢你。你若反悔嫁我,我自愿退出,祝福你们。”
面对她,他总是自卑得不如一只蝼蚁。
“游游,你真傻。”她扯了扯他的衣袖。
“我们不是说好了吗,把从前的一切不愉快都忘了,重新开始吗?”晚玲向前主动抱住他的腰,“你放了他,真好!我只是不想他死。以后不会再见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