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章放开他,带他去参观整个码头。
“我和你爸许多年没见了,他现在东北怎么样?”
“我爸调去了南京。”
“哦,我也听说了,张帅死在了日本人手里,他的儿子定是要投靠南京政府的。”
“说吧,你父亲叫你来找我,肯定是有事。”
吕游还没来得及开口,叶章继续道,“让我猜猜,是不是为了军饷。”
吕游不禁給叶章竖起了大拇指,看来这个叶章很不简单。
“上海现在是世界的码头,法国来的,美国来的,南洋的…什么样的货品都汇集在这里。”叶章指給他看正在忙碌搬运货物的几百号工人。
“我知道你父亲需要什么,上海这边的关系我会打点好,你只需要安排好运输线路,确保万无一失。”叶章拍拍他的肩。
“现在住哪里?”叶章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我在愚园路有间公寓,不嫌弃你可以住那儿。”
“谢谢叶叔叔。”吕游大方地收下了钥匙,但他并不会去住那里,这并不安全。
下午下了学,晚玲坐电车没有回家,她在太乙中医堂门口徘徊了很久,要不要进去。
“马上打烊了,你还要不要看病?”店里的伙计收起店门口的营业牌。
“看,看。”
晚玲心虚地进了店堂,里面坐了个头发胡须都白了的老中医,戴着圆底眼镜,问她,“你哪里不舒服?”
她心里打着鼓,支支吾吾。
“我,我的月事迟了好几天。”
老中医的三根手指搭在她右手腕的脉搏上,稍微点了点。
“小姑娘,你才多大…”
晚玲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哪里有那么多烦心事,肝郁气滞,导致血虚血亏,你得心情好多吃饭啊。”
“啊?不是怀孕吗?”晚玲着急问了出来。
“你嫁人了?”
晚玲害怕,就扯了谎点头,“嗯。”
老中医又把手指搭在了她胳膊上,摇摇头,“不像是喜脉。”
“啊。”
晚玲突然心情好了起来,从口袋里摸出一块银元仍下就跑了。店里的伙计奇怪得挠头,“不是喜脉,居然高兴?”
晚玲一口气跑出去了好远,不知跑去了哪里。她扶着巷子的青灰墙喘气,悲悲喜喜,又哭又笑。
“叶先生,白曈小姐病了,您要不要去看看?”
司机发动汽车,问坐在后座的叶章。
“不去了。白家从不做亏本的买卖,白曈也是。”
叶章闭上眼,“回去。”
“是。”
司机稳稳把车往法租界开,路过一条巷子,他似乎看到了个人。
“停,停…”
“叶先生,好像是白小姐的同窗。”
叶章的手摸到车门的把手,停顿了下又收了回来。
“算了,回去吧。”
“是,叶先生。”
车子继续往法租界方向开,闭目养神的叶章突然问起司机,“那里是不是治安不好?”
“好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