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节(2 / 2)

就在刚才蔺君尚将情天抱入屋内时,已经先行赶到,等候在客厅的赵国利与护士立马起身跟了过来。

往楼上去的一路,许途低声跟赵国利说起情天的情况,不需要说太多,赵国利心中便有了数。

因为在此之前,今日上午,他便曾接到过蔺君尚亲自打来的电话,问他关于晕眩症病人的相关。

那一通电话,持续了大概有半小时,是赵国利任蔺君尚的私人医生之后,第一次如此的长谈。

当时赵国利便意识到了这位尊贵的蔺先生对这件事的重视,只是从言谈中得知是一位极年轻的女孩患病,却并不知身份是何人。

直到此刻,看着那位在公众视野里总是冷漠孤傲的c市首富蔺先生,如此屈尊降贵亲自抱着一个女孩一路从车里下来,直至楼上房里小心放下,又如此温声轻语……

他原本猜想的患病女孩身份,不是蔺家的哪一位千金,却可能,今后会比蔺家的哪一位都尊贵。

所以此刻,蔺君尚安慰过情天之后,他便利落上前,给情天仔细做检查。

蔺君尚这样的身份,松云居这样的地方,能选来的护士自然也是最专业且谨言慎行的,此刻那年轻的护士也只是端正默默候在一旁。

彼时,许途与余力已经退出了门外,何琴想问些什么,但房中过于安静,气氛也有些低,她最终没有敢发声。

蔺君尚就站在床边,双手插着腰侧,深黑的眸却从未离开过床里躺着的人。

从在医院听到隔壁病房那一声尖叫开始,不止是情天受了刺激,他的心脏也一并跳快许多。

向来淡定沉稳的蔺先生,一个决策动辄上亿交易的蔺先生,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担心而心慌。

情天的状况最忌刺激,何况是那样突然而起的尖利惊叫。

他仍记得那一瞬间情天脸色的变化,到此刻,他的心,仍余有不安。

在他杂乱的思维里,不知过了多久,或许并没有多久,赵国利起了身,转向他。

蔺君尚沉默抬了一下手,是示意出门外说。

看到护士留在床侧,他才安心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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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赵国利低声与蔺君尚说话。

只见那气质清贵的男子托肘,一手抚着瘦削下颌,认真听时唇抿成线,俊逸眉眼间一派严肃。

许途与余力已经先行离开,听罢赵国利所述,蔺君尚眸越发沉了。

忽听身后房中似有异样,蔺君尚旋身入了房里,只见原本躺着的情天正俯身在床沿吐着,护士扶着她的肩,以防止她摔下床去。

蔺君尚的脸色瞬时沉了,快步至床边搂着她,就像是一阵骤冷的风袭来,瞬时让护士往旁让开了。

护士小心望去,觉得这位蔺先生,比电视杂志上所见还要冷。

何琴进来,想要帮些什么,却发现自己与护士一样只能干站着,因为,尊敬的蔺先生根本不要人靠近,什么都亲力亲为。

第112章 左心房,有呼啸而过穿膛的风

在医院时情天已将今日份的药水剂量输完,此刻突然又这情况,赵国利只能加开一些止吐的药水。

只是根本没用,情天吐得昏天暗地,本来病中就只下午喝了一点鸡汤,无甚可吐,仿似胆汁都要吐出来。

房中气压极低,蔺君尚的脸色并不比情天好,一脸阴郁沉默,似隐着狂风暴雨的平静。

情天不是个爱哭的人,可此刻身体上的痛苦真的难以承受,吐着吐着眼泪就下来。

眼泪,完全是身体受折磨下自然涌出的反应。

不止是吐,她眼前黑雾一片,感觉天地都在旋转,抓不住,什么都抓不住。

就像自己被关在一个箱子里,任人在外将箱子翻倒踢折,天跟地,不时颠倒。

梅尼埃,国人俗称晕眩症,能引起此病症的成因很多,但发病症状相似,只分轻与重。

轻者耳鸣头晕,容易恶心想吐,注意休息很快就能恢复。

重者,经受的痛苦却比轻度要多则百倍。

好比一个人明明平躺在床上,却像是躺在最陡峭的滑梯,随时感受要往下坠,坠入无边悬崖却无力自救的恐惧。

又好比,像是坐在过山车上最陡峭的环道,反复着体验一圈又一圈的天旋地转,永不停歇。

那是无法言喻的,一种天地颠倒的身体与精神上双重折磨与痛苦。

……

到最后,情天真的哭出来。

她无助啜泣,在黑暗中抓紧身边之人。

蔺君尚圈着她的手臂紧而小心,将她按在怀里,沉黑的眸眼角已泛红。

左心房的位置,仿佛呼啸而过一阵穿膛的冷风,疼得他连呼吸都不敢。

“不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