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修远看了看郦芜蘅,只见她压低了声音,说道:“爹,金地主家那边的十三亩地,我们可以请人帮忙啊,这么多地,我们肯定没有办法,这件事,我年前就想好了,到时候交给王二蛋,我们出钱,他负责找人,不管短工也罢,长工也好,给我们收拾好了,我们,只要在家等着粮食就行了。”
郦沧山有些不太确定,而关氏,听到郦芜蘅说请短工,脸上的神情也比较复杂。
想当年,郦沧山也在镇上干了很多年的短工长工,他们家没有田地,只好去镇上打工赚钱,他们这些短工,和王二蛋都很熟。
“蘅儿,我们家……”
郦芜蘅见郦沧山为难的表情,她轻笑一声,“爹,这个其实用不着担心,我这里还有银子呢,你别担心!”
郦沧山摇摇头,抚摸了一下郦芜蘅的脑袋,“爹不是担心钱的问题,爹这里还有呢,我是想到自己曾经也做了很多年的短工啊!”
“爹,我们家现在吧有地了,你不是短工了,你别担心。”
熨帖的话让郦沧山的心窝一暖,“爹不是担心,就是有些感概,这人与人之间的际遇不同啊,蘅儿,你小小年纪,就如此有主见,以后,爹娘都要听你的了!”
郦芜蘅仰起头,“那是,爹,我看了那么多书,虽然也知道我不可能什么都对,但是,我喜欢做有准备的事情,爹,我们赶紧弄,等这地收拾好了,我们就种菜,那边收拾出来做稻田,至于那十三亩地,我想,还是种花生,不过,种花生之余,我们也可以充分利用土地,多种点,这样对我们也好!”
“哈哈哈”
在地里忙活了一天,郦沧山拖着一家回到家,关氏急忙去厨房烧水,郦芜蘅和郦芜萍歇了一会儿,也去帮关氏的帮,郦修远洗洗手,回到屋子,拿起书,开始看书。
看到他那么勤奋,郦芜蘅想,她大哥这次一定能考中秀才。
不过话又说回来,好像马上就要到交税的日子,他们家的地挂在郦修远的名下,郦修远虽说是童生,但还不到不交税的地步,所以,他们家也要准备交税,十七亩地,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朝廷的赋税相对还是比较重,有地的,都要教亩税,按田地大小来收,十七亩地,差不多物五六两银子了。
关氏和两个女儿在厨房做事,郦沧山自己也不闲着,马上又去后院拿来还没编织完的背篓。
天快黑的时候,饭就差不多了,关氏端着两盘菜,郦芜蘅和郦芜萍一人端着一碗菜,“来了,来了,吃饭了,沧山,别愣着了,吃饭了!”
郦沧山在衣服上擦擦手,“来了,来了!”
他还没来得及踏进屋子,就被一声呼唤叫住了,“大哥!”
郦沧山回过头,这才看到郦沧海和韩氏二人一前一后进了他们家的院子,郦沧海走在前面,他身上穿着一贯的学生长衫,似乎无时无刻不再告诉大家,他是个书生的事实。
而韩氏则跟在郦沧海身后,身上穿着一件厚厚的颜色鲜艳的紫色棉袄,若是在白天,郦沧山肯定一眼就看到她了,可是现在是黄昏,昏黑的夜色之下,他只看到黑乎乎的一团,等她走进了几步,才看清楚。
“沧海?娘?”
“沧山,你可瞒得我好苦啊,要不是今天村里的人说起,我都不知道你买地了,你这孩子,买地这是大喜事啊,怎么都不跟我和你弟弟说一声?今天你弟弟给你杀了一只鸡,说是给你补补身体,你啊,心里别记恨我们就好了!”
郦沧山这才注意到郦沧海手上拎着一只鸡呢,他赶紧摇摇头,“娘,瞧你说的,什么记恨不记恨的,进屋,进屋,外面还是挺凉快的,别着凉了!”
进了屋,关氏一看到韩氏和郦沧海,脸就垮了,郦芜蘅倒是没什么变化,她正在摆放碗筷,看到韩氏和郦沧海来了,对郦芜萍说道:“姐,去拿两个碗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