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节(2 / 2)

盲宠 布丁琉璃 2400 字 20天前

却不料太子如此善妒成性,明明已经坐上了东宫之位,却还要对毫无威胁的弟弟赶尽杀绝。

今日他能杀弟,明日岂要弑君?

诸多猜忌涌上心头,老皇帝怒不可遏,抬手便给了太子一巴掌:“混账东西!”

太子被打懵了,脸撇向一边,嘴角隐隐有鲜血淌下。

他慌忙叩头,以额触地,姿态卑微到了极点,哽声道:“儿臣真的不知四弟因何遇刺,不是儿臣做的!万望父皇明鉴!”

话虽如此,但念及太子有前科,老皇帝将信将疑,仍是余怒未消,拂袖道:“朕将猎场的安全交予你去打理,是对你的信任!可你呢?秋狩猎场闹出如此丑闻,你这个太子也没必要当了!来人,摆驾回宫,此时朕必彻查!”

说罢,他又指着太子,恨铁不成钢道:“你回东宫反省,没有朕的命令不许出府,也不许他人探视。老四遇刺这件事你不必插手,朕信不过你!”

太子再叩首,双拳紧握,咬牙道:“儿臣……遵旨。”

第44章 猜忌

半喂半哺地喝完那碗药, 不到半个时辰,徐南风醒来了一次。

窗外雨帘淅淅沥沥,屋中一豆灯火, 尤显静谧。她一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便是刘怀略显憔悴的脸。

他好像瘦了些许,眉眼轮廓更加深邃, 那双总是含笑的眼眸此时布满了血丝,眼下还有一抹不易察觉的乌青, 徐南风没由来一阵心疼。

她受伤昏迷的这些时日, 纪王一定没有好好休息。

“醒了?饿不饿?”纪王握住她的手, 声音暗哑得可怕,眼中闪过欣喜的光芒。

徐南风摇了摇头,眼也不眨地望着刘怀, 见他只是形容憔悴,身上并未受伤,她这才松了一口气,张开唇一字一字艰涩道:“不饿, 你很累,快去,休息。”

说话间牵动到伤口, 她闷哼一声,蹙紧了眉头。

纪王目光沉沉,指腹爱怜地从她眉梢眼角缓缓碾过,随即俯身在她额角一吻, 道:“你如今这模样,我如何睡得着。”

他声线中有难以掩饰的脆弱,徐南风一怔,下意识抬起手臂,想要拍拍他的肩安抚他。孰料,那只手伸到半空中,被纪王一把扣住。

他紧紧攥住她的手,贴在自己的左胸处。

徐南风能感觉得到,掌心下他的心跳很快。

纪王的呼吸颤抖,似乎在极力压抑着什么情绪。半晌,他抬起头来,湿红的眼眸中一派痛楚之色,沉声道:“南风,你是来折磨我的么?”

徐南风迟钝的大脑艰难运转,良久都没能消化掉他这句话的意思,愣愣道:“……怎么会?”

“南风,你不明白。我不需要你的保护,不需要你以命相搏舍身相救,我只愿你好好的。看到你受伤,我心中的痛楚比凌迟更甚。”

纪王深深地望着她,眼波几乎能将人整个吸进去,他深吸一口气,语气恢复了些许镇定,认真道:“以后不要再做这种傻事了,于我而言,没有什么比失去你更可怕。”

他的唇线紧抿着,嘴角一贯的笑意荡然无存,徐南风甚至觉得这样的纪王有些陌生,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好半晌,她才反应过来,纪王是在生气么?

“抱歉,少玠。”除了道歉,徐南风想不出什么能让纪王消气。她从被窝一侧伸出一只手来,轻轻拉了拉纪王的衣袖,轻声道,“我知道,若是我……再冷静些,一定会有更好的处理办法。可是,我当时顾不了那么多了……和你一样,我也害怕你受伤。”

当时见到刺客的箭尖瞄准纪王的后心,那种绝望和心悸仍然历历在目。她无法忍受纪王在她的眼皮底下受伤甚至是死去,那对她来说是一种灭顶的灾难。

所以,她才不假思索地护住了他。

纪王神色微动,目光柔和了些许,他认真地凝视着徐南风:“我是生气,可我更气我自己。我是你丈夫,却连保护好你都做不到。”

“你别自责,少玠……”她眼眶微涩,紧紧揪住他的袖子,“我看着,心里难受。”

她声音微弱,神情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刘怀又怎忍心让她担惊受怕?

将千万般苦痛和担忧咽下,他俯身,与她额头相触,鼻尖相抵,轻声道:“别多想,好好休息,我去让人给你热碗药膳果腹。”

纪王起身欲走,徐南风却一把拉住了他,问道:“刺客……查出来了么?”

“查出来了,已经在处理。”

像张氏那样的大家族,枝繁叶茂,其门客爪牙渗透到了朝廷的各个角落,若是蛮力伐之,反而会适得其反,只能从旁枝末节一点点清理,让他们起内讧,方能不攻自破。

徐谓和礼部周侍郎便是第一批剔除的腐烂枝叶。

可徐谓终究是徐南风名义上的父亲,刘怀并不打算在此时将这些事抖出,免得让她心生忧虑,不能安心养伤。

纪王摩挲着徐南风的手背,微微一笑:“你且睡着,待你伤势好些了,我再一一告诉你内情。”

徐南风点点头,目送纪王出门。

今日的纪王目光清朗,步履也矫健沉稳,徐南风躺在榻上,隐隐明白了什么。

约莫两刻钟过后,纪王亲自端了一碗热腾腾的药膳过来。进门一看,便见徐南风躺在榻上,笑吟吟地望着他。

纪王径直走到榻边坐下,望着她温声道:“怎么不睡?”

“睡了一天一夜,不想睡了。”徐南风嘴角翘起,满面病容,却笑得十分灿烂,格外惹人心疼。她仔细打量着纪王的神色,看了又看,方道,“少玠,你的眼睛是不是好了?”

纪王搅动药膳的手一顿,浓密的睫毛抖了抖,在眼睑下投下扇形的阴影。片刻,他抬头一笑,整张俊颜都生动了起来。

“被你看出来了。”他舀起一勺药粥,放在唇畔吹凉了些许,送到徐南风唇边,温声说,“好多了,只是视野仍旧有些模糊。”

徐南风打心眼里为他高兴。她张口含住汤匙,吞下药粥,含糊道,“真好,我做梦都想见着你眼睛恢复如初的样子。”

纪王顺势笑问:“待我眼睛好了,你欲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