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1 / 2)

上船 马甲乃浮云 2525 字 13天前

“……”

“你有北京户口吗?没户口不好结婚,连珊珊都得跟着你失去北京户口噢。”

“……”

“有吗?说不出话来了?那我们进行下一个问题,你在二环有房子吗?什么,你可以买?很抱歉,没有北京户口,那也得在北京连续工作满五年以上且连续缴纳社保,才有资格购买70年产权住宅的房子哦。”

“……”

“房子的问题回答不出来?那继续,你在北京有车吗?”

“……”

“车上牌照了吗?北京摇号买指标的人被查出来的话,3年不得摇号噢。”

“……”

“都没有?”李筠勾了勾唇角:“那你还真是话语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啊,你以为你的那一套在北京还行的通吗?别痴心妄想了,小伙子,这里是中国。”

女人说完这一切,露出胜利的微笑。

第一零二章

家庭批斗会结束后,秦珊和奥兰多站在阳台上,吹风。

北京的夜景很美,霓虹有种景泰蓝一般浓墨厚彩的美,窜流的夜车如同金色的岩浆在地表发光流淌,巨幅的楼市海报镶嵌在王府井接到最高的广告位上,喧嚣着帝都古典性和现代性的碰撞……

隆冬的夜风一点点打过来,秦珊把吹散的发丝儿夹到耳后,看向奥兰多:“怎么样?感受到身在异国的困难了吗?”

奥兰多没看她,湛蓝的眼眸里映上几滴金色的光点:“本世纪内都不会出现能难倒我的事情。”

“嗤,”秦珊从牙缝里挤出一声:“看你刚刚都被我老妈问的哑口无言的,还说难不倒你。”

“不,”奥兰多瞥了眼秦珊身上略显单薄的珊瑚绒卡通睡衣,随即脱下自己身上的蓝色大衣披到她肩头,方才说道:”我沉默是因为,我还没考虑好到底要不要定居中国。你母亲能问出那些问题,表明她似乎已经很笃定我会留在北京。”

“你不会留在北京吗?”秦珊被舒适的衣料和男人身体遗留的体温包裹着,心里暖暖的,声音也柔柔的。

“你想留在北京?”奥兰多最擅长把问题抛回去。

“你想听假话,还是真话?”

“我想听实话。”

“实话实说吧,”秦珊双手揣进男人的大衣兜里:“我暂时确实不想离开这里。”

“呵,”金发男人不冷不热地开口:“你还真是对折寿活动持有高度热忱啊。我来北京足足十天,今天才见到一次颜色还算正常的天空,并且,每天夜里我都能听见我的肺部在梦中痛哭。”

“……好啦,北京确实是这样的,但它确实是我的家乡啊,”秦珊望着灯火的眼睛变得迷蒙:“家乡就是再差劲但也能让人有归属感和安全感的地方啊,”她眼珠子微斜,去看奥兰多搭扶在栏杆上的指节分明的漂亮长指:“而且,我才初中毕业,很想在国内把书念完呢,三年高中,四年大学,唔,要七年呢。”

“中国的幼稚园教育水准?”

“我就喜欢!”

“七年后才可以结婚?”

“到法定婚龄了就可以啊。”

“你可以不用去学校念书,我自认为我的知识水平就足够给你当个全科家庭教授。”

“不行啦,这样就不是个合格的社会人了。”

“你还想接触多少人?要不要再送你去朝鲜见一下都敏俊?”

“这个梗你要计较到死吗奥兰多,而且都敏俊是韩国的!”

“有区别吗,不过是同一个蠢比国家有丝分裂成一个剽窃狂和一个负智商。”

“那反正,我要在国内念书,我也暂时不想离开家里了……”秦珊对了对大拇指:“跟你一块,在这里,我心里觉得很踏实,哪怕我们在这么高的地方,十五楼,但是我心里也像是站在平地上一般踏实。”

秦珊话毕,阳台上沉默了一会,只有冬风在轻微的呼撤。约莫一分钟后,金发男人呼出一口气,手臂离开栏杆:“好,”他的动作,语气,神态都写上了妥协:“接下来一周,我会开始着手解决你母亲给我布置的那些问题。”

秦珊兴奋地抱住他垂坠到身后的胳膊肘:“真的吗?!你要留在这了?因为我?”

“是。”奥兰多垂下眼看他,他浓密的睫毛也被灯火凝出一层色泽温暖的脂膏。

“你这么好说话我都有点不敢相信了?”秦珊掐了掐自己手背肉:“噢,疼,不是在做梦!你真的要留下来!!”

她还搂着男人的手欢呼雀跃:“真的不敢相信!奥兰多你为什么这么快就同意了?”

“因为我不想输给你的父亲。”

“什么?”

“他为你们母女也妥协过许多事,”奥兰多的手指来到秦珊颊边,捏起她下巴:“有时候妥协也是一种男人的担当。”

“你是指不洗澡按时回家?”

“只是其中一点。我和你,在近两年内出生入死,而今晚你还是毅然选择了你的故土和家人,”金发男人的中指逡巡过女孩的下巴颏,最终停在腮骨那轻轻摩挲着:“我想变成你无法舍弃的人,就必定要舍弃自己的一些东西,”

“这没什么,”他松开手,垂眸注视着秦珊,蓝色的瞳仁如同映上灯塔的海:“我能很好地适应任何地方。”

秦珊愣了愣,被奥兰多帅得有点合不拢眼,回味了半晌才连连否认:“你不用跟我爸爸比的,你们都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啊,只不过一个有血缘关系,一个没血缘关系吧。”

“我的存在,早晚会超过你的父母,家人。”奥兰多侧头瞥向灯火通明的客厅。

秦珊失意体前屈,“所以心里还是对我今晚的选择有很大不满吗?”

奥兰多没有说话,摆出默认的情态。但他并没有什么不满,他只是想找一个借口,结束游荡,让自己安定下来。过去的二十多年,他始终都在逃离故土和家乡,以为那样就能解放自我精神自由,但实际上,在他离家出走去当海盗前,布莱迪曾和他说过的一句话挑不出一点差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