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杀你,快告诉我你们把人关在了哪里!”
小妾僵硬睁开眼,见面前的少年面容似曾相识,脸上不禁流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乔景瞧她似是回忆起了什么,忙道:“杂戏馆,我们见过的。你忘了?你还送了碟红米糕给我一起的那个公子,你还记得吗?就是他被你们抓了!”
“昨天……青崖书院的学生,你是陆小侯爷的人?!”小妾茫然的目光一亮,立时变得十分激动。
她手指向南边,颤声道:“沁芳阁!他们被关在了沁芳阁,你快去,南延的人已经赶过去杀人灭口了!”
乔景不及去想南延的人怎么会出现在此处,起身就往小妾指的方向赶去。
她走出没几步,一下刹住脚步转头望向小妾,果决对她道:“你别逃,就呆在这儿藏好,我保你,你把知道的全都说出来,我保你无罪。”
小妾瘫软坐在地上呆呆望着乔景,没听懂乔景的意思,乔景无奈一叹,扯下腰间的玉佩扔了过去。
“这就是你的护身符,拿好了。”
小妾终于懂了乔景是在救她,她点头如捣蒜,忙不迭捡起了落在土地上的白玉。
乔景提剑赶向沁芳阁,刚步履匆匆地转过粉垣一角,不防一道剑光就朝她脸面招呼了过来。
对方动作迅如雷霆,她一凛,慌忙抬剑去挡,结果虎口一震,手中的剑瞬间被人劈落在地。
剑掉在地上发出声清脆的声响,乔景心沉下万丈深渊,绝望望向了面前那人。
直到这时,她才发现面前这个浑身是血,杀气腾腾的人原来是裴舜钦。
裴舜钦想来也是没料到她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两人面面相觑半晌,乔景屏着气小心摸上裴舜钦的脸颊,颤抖着用力扑进了他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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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裴舜钦一手持剑,一手后怕地拦住了乔景单薄的背。
自己刚才那剑要是再快那么一点……
他惊魂未定地低头,想要问怀里的人为什么会来这儿,喉头却干哽得说不出话。
半个时辰前,主簿突然带着群蒙面人闯入了沁芳阁,那群人各个手持刀剑,他和陆可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暂且按捺下心中慌乱见机行事。
领头人搁在主簿脖子上的刀一直就没放下来过,他望着裴舜钦和陆可明向主簿确认道:“账簿,书信是不是就在他们手中?”
这人面露凶光,语气不善,裴舜钦心中警铃大作,立时开始打量包围着他们的人。
主簿恐惧下觑着紧贴在颈子上寒光闪烁的钢刀,忙不迭地点了点头。
为首那人从面罩后短短闷声一笑,毫不迟疑地一刀抹了主簿的脖子,温热的血喷出丈远,主簿软绵绵地倒在地上,不等叫一声就去见了阎王。
就在领头人下刀的同时,裴舜钦随手抄起件物什,极其精准地砸中了离自己最近那人的膝窝。他瞅准那人膝盖痛麻,不由自主往下软倒的时机,一步抢上前夺过了他手中的长剑。
裴舜钦这一动作,闯进来的人纷纷将手中的刀剑指向了他和陆可明。裴舜钦将剑横档在自己与陆可明身前,晃眼看到剑柄上刻着的一个“延”字,当即猜出了来者的身份。
他戒备盯着为首那人,“原来你们是南延的人。”
“是又如何?”领头人桀骜一挑眉头,目光越过他径直望向了他身后的陆可明,“陆小侯爷,只要你交出手里的账簿书信,为了两国交好,在下绝不会动你一根汗毛。”
裴舜钦听得忍不住一声嗤笑。
“阁下勾结我朝外官私贩兵武,是不是也是为了两国交好?”他说着陡然沉下了脸,“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他这话不客气,领头人眸中现出抹狠厉,凌厉抬刀指向了他鼻尖。
“裴公子莫敬酒不吃吃罚酒。”
裴舜钦年少气盛,怎堪受此折辱?他一摆手腕,将剑横劈向领头人的刀身正中,铿然一声轻响,两兵相撞处迸出了星火光。
领头人脸上的肉一抖,双手紧握住刀,眸中精光闪烁。
“陆小侯爷,给句准话,这条命你要是不要?”
“要你妈个头!你死了!”
陆可明是个火爆性子,他一边破口大骂,一边蹬着桌角飞身而起扑到个蒙面人身上,使出小擒拿手三下两下夺过他手中的大刀,还顺便送了他一个血窟窿。
他是混账,他是恶霸,但他是抚远侯的儿子。
他爹为了大齐在边疆水里来火里去,脑袋别在裤腰上过了几百个日日夜夜没怂过一次,人都说虎父无犬子,他要是这时候膝盖软了,可不真成了狗儿子?
话到此处,双方再没什么可说的,剩下的不过就是拼命。
因为陆渊是武将,所以陆可明自幼可以不读书,但不可以不习武,他自仗武艺高强,奋勇与那些人缠斗,偶尔还分心照看裴舜钦,担心他不敌那些蛮子,却不知裴舜钦亦是自幼习武。
裴舜钦小时习武只为强身,大了之后他不喜欢读书,每天就是上蹿下跳地招猫逗狗,裴由简想着他这辈子难靠科考取功名,便一直请了师父教他剑道,一是想磨砺他的心智,二是希望他日后能投身行伍,报效朝廷。
裴舜钦没真刀真枪地与人动过手,这回命悬一线,他不由甚是庆幸自己以前学剑学得算是认真。
一场恶战,他和陆可明解决掉那些南延人,踏着血泊从沁芳阁往外逃,在转角处听到串急促的脚步声,以为是南延的人,就屏息等待着打算给他致命一击。
结果来人是乔景。
裴舜钦身上的血腥味儿让乔景的心一阵一阵地发颤。
“还好你没事。”她埋在裴舜钦怀里喃喃说着,又把他抱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