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长可以偶尔糊涂,但绝对不能让别人损了自己子女的性命!
至于掌家权,就只能等着拔除蔚家才能彻底从二夫人手中夺回来了。
惠人刚刚进门,就看到舒安夏神采奕奕,她也弯起嘴角,上前,“六姑娘,这是‘保和堂’的地契,您收好!”
“‘保和堂’?”舒安夏轻轻蹙眉,心里犯了嘀咕,“保和堂”是京城三大医馆之一,一百七十多两银子,如何能盘的下?
淡淡地扫了一眼惠人,惠人的眼神似乎有些闪躲,见舒安夏疑惑,便抿了抿唇,追加一句,“‘保和堂’的当家索大夫要举家南迁,需要银子,所以就低价转给了奴婢。”
舒安夏垂下眼,没有接话,这时,碧云端着午饭进来了,一碟点心、一碟香酥鸡和两碟青菜,自从二夫人被摔之后,她放在各个园子的掌事明显收敛很多,各园的伙食也开始好了起来。
舒安夏轻声笑了笑,谁愿意天天放着一个定时炸弹在身边?二夫人既然不能动了,就该轮到她来收拾这些人了。
“碧云,去把陈妈妈叫来!”
过了近一个时辰,陈妈妈才慢悠悠地过来,下巴高高扬起,“六姑娘有事快说,我还要去给六老爷送盆栽。”
舒安夏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自从二夫人摔了,“琴瑟园”就跟六叔六婶子往来愈发频繁,几个叔叔中,唯独六叔跟舒浔易是同母兄弟,只不过他是在姨老太太身边长大的,跟舒浔易感情不深。舒安夏眼睛闪了闪,二夫人这又打的什么主意?
“六姑娘,你到底有没有事儿?”
看着舒安夏不说话,陈妈妈冷声又问了一遍,眼底满是不耐。
舒安夏斜睨她,看了一眼惠人。
惠人会意,毕恭毕敬地走上前,福了福身,“给六姑娘请安!”
陈妈妈看着惠人的动作,脸色一变,翻了翻眼睛,冷哼一声。
舒安夏给惠人使了使眼色,惠人忽然回过身,扬起手对着陈妈妈的脸,“啪”地一下便打了下去。
陈妈妈震惊地捂着脸,出于本能地就扬手准备回打惠人。
“放肆!”舒安夏霍地起身,快步上前,冷冽地瞪着陈妈妈,“陈妈妈,你可知罪?”
陈妈妈咬着牙眯起眼,“不知!”
“这‘长幼有序、尊卑有别’可是舒府家规的首训,你从入我房门开始,连犯三错,其一,你见我未行礼;其二,你自称”我“而非”奴“;其三,你对我未用敬称,而用‘你’!你连犯三错,惠人向你演示该如何为奴,你却满是不屑,置若罔闻,你说你该不该打?”
“你——”陈妈妈咬牙切齿。
舒安夏冷冷地斜觑她,满脸凌厉之色。
“老奴,不服!”陈妈妈握紧拳,牙齿仿佛要磨碎。
“母亲现在正在病中,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我也不好去烦她,既然陈妈妈不服,咱们就去找爹爹评评理,看你该不该打!”舒安夏温婉的嘴角扯起一抹轻笑,淡淡道。
陈妈妈一听去找侯爷,脸色登时变得十分难看,谁不知道侯爷最近对二夫人气得非常,如果又看到二夫人的人,必定狠罚,再加上舒安夏的说得还头头是理……
想到这里,陈妈妈暗暗一咬牙,屈了屈膝,“老奴知错,心服口服。”
舒安夏轻哼,拍了拍陈妈妈的肩膀,“知错就好,毕竟你是母亲身边的人,我也不想当着外人的面,下了你的老脸!”
陈妈妈的脸憋的青一块紫一块,点了点,眼底却闪过一抹阴狠。
“呦,六姑娘好威风!”一个尖细带着嘲讽的女声不合时宜地响起。舒安夏抬眸循声望去,只见六婶子李氏带着两个婢女扭着水蛇腰就进了园子。
舒安夏扬起一个明媚的笑容,福了福身,“给六婶子请安了!”
李氏摆了摆手,“可别,我可受不起。”
舒安夏没理会她语气中的暗嘲热讽,眨眨眼,“六婶子说哪儿的话,快来坐。”
李氏轻蔑地扫她一眼,“坐就不必了,我说一直等着陈妈妈的盆栽,怎么迟迟就不送来,原来是在这儿挨六姑娘教训呢,不知道六姑娘可教训完了?”
“六婶子说笑了,我只是给下人们正正规矩,这母亲虽然病了,可规矩不能废,我作为‘夏园’的主人,不能把手伸得太长,但是起码要管好自己园子内的事儿,免得去给母亲添堵。”
李氏嘴角抽搐了一下,她以前怎么就没发现这个唯唯诺诺的六姑娘,说话这么艺术?她这一个“规矩”,一个“自己园子的事儿”,就把她还未出口的话给噎了回去。
李氏愤恨地扫了舒安夏一眼,向来都是她噎别人,如今被个乳臭未干的臭丫头噎了,她当然不甘心,刚要开口刁难,却被舒安夏的话打断了。
“惠人,去把爹爹赏的茉莉碧螺春拿来,招呼六婶子。”
舒安夏话音一落,李氏的脸色微变,还未出口的话硬生生地憋了回去。看着惠人刚要转身出去,李氏赶忙热情地拉住舒安夏的手,“六姑娘,不麻烦了,六婶子还有事,等再找时间来拜访。”
陈妈妈看着原本还咄咄逼人的李氏,忽然变得“友善”,不悦地皱起眉。
李氏哼哼丫丫几句就出去了,陈妈妈吃了一个巴掌长了一智,行了个告退礼,也跟着走了。
这时碧云诧异的皱了皱鼻子,“六太太怎么变脸比翻书还快,就这么走了?”
惠人轻笑,“这茉莉碧螺春可是皇后的赏赐,舒府只有两盒,二夫人都没轮上。六太太以为侯爷赏给了咱们姑娘,那说明了什么?她当然不知道,咱们‘夏园’的茉莉碧螺春,可是顾三公子所赠。”惠人在说到“顾三公子”的时候,两眼放光。
“哦—”碧云恍然大悟,忽然,她又想起了什么,担忧地看向舒安夏,“这个陈妈妈向来有仇必报,会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