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赶到达摩院前时,正看到程毅两人在和姜宁动手。
冰绡丝凌空飞舞织成密网,这寒光流彻中尽是剑影,一瞬息间挥斩出十多招,杀机重重。
周围的空气里都透着一股肃杀的寒意。
姜宁勉强和两人周旋,尚还不落下风,再过片刻可就说不准了。
花千遇眼里的狠戾之色全浮现上来。
她护短,最见不得自家人被欺负。
“谁给你们的胆子,竟敢出手伤人。”
闻声,两人侧目而视,是一个冰肌雪肤的艳丽女子,转瞬只消一个残影。
“——铮!”
锋刃出鞘引动的铮鸣之音。
一道疾风流过,冰冷的剑锋横颈而来。
剑近在眼前,锋芒正对着咽喉只许几寸便可将人的脖子洞穿。
这一招又狠又辣。
程毅瞳孔急剧收缩,身体向后疾驰,剑亦紧随而至,冰冷的剑气的沁入皮肤,顿觉遍体生寒。
尖锐的利刃后,是她冷艳雪白的面容。
眼看他便要命丧于此,电光火石之间,一柄剑飞空横来,截住她的长剑。
梁信抬手一挑,利刃相交旋出几簇火花,他又顺势往前刺去,剑气爆射厉风,花千遇闪身挥剑避开。
两人趁机后退丈远,惊疑不定的望向突然出现的女子。
单凭方才那一剑便能看出此女子武功奇高,他们于之相较量也很难取胜。
程毅两人目光中充满了戒备和敌意。
花千遇持剑走到姜宁面前,缓缓道:“我就说今日为何右眼总跳,原来是有贱人来了。”
挑衅又轻浮的声音飘入耳畔,微微还带着一丝嘲讽,直让听者恨的牙根痒。
你特么才是贱人。
程毅二人怒从心起,眼神冷冽。
若不是有所忌惮,在她说出这句话时已经死了。
“夏秋姐你来了。”
姜宁在她背后喊了一声。
花千遇侧头抛给她一个安心眼神,姜宁点头神情逐渐放松。
见两人神色间的互动,想来应是熟人,再结合近日剑阁失窃一事,程毅心底有了一个猜测。
“你就是同香雪海一道来我宗门盗剑的人。”
虽说是问话,语气却异常笃定。
花千遇不答,反而问道:“你是不是姓没?”
她话题跳跃的太快,程毅一时没反应过来,茫然的看她。
“要不然你说话怎么这么没诚意。”
没诚意?
脑子稍转一下,程毅霎时明白过来,眼中怒色更胜,不过也从侧面证明了,确实是她盗取的破军剑。
“妖女嘴倒是挺利,今日你们不将本门宝剑交出来,谁都别想离开。”
这威胁真是一点威力都没有。
花千遇很想一剑结果了他们,只是身后就是达摩院,里面不知多少双眼睛在盯着,她敢当众杀人,恐怕会被这群秃驴扔到山下。
不是说出家人慈悲,怎么一个个都躲在后面看戏?
若是让花千遇知道在众僧人的眼里,他们这些人都是一般黑的乌鸦,不知会作何感想。
剑已经上交给盗门,还是不可能还了,倘若程毅一直死抓住这个点,再借禅院和尚之势逼她交出剑也是麻烦。
众所周知和尚一向都是多管闲事的代名词,程毅去哭诉一番,指不定这些和尚大发慈悲主动帮他要剑。
她们才刚来,还没有查到苗头,可不能被赶出去。
花千遇眼睛骨碌一转,耍无赖道:“谁偷你们的破剑了,这本就是无中生有的事,追我们到禅院还不放过,是不是图谋不轨垂涎我二人的美色。”
听她这番无耻的言辞,程毅两人快要气炸。
这妖女偷了宗门的宝剑,又在剑阁连杀数人,被抓到后死不认账还倒打一耙。
世间怎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花千遇对两人恨不得要杀人的眼神视若无睹。
“贱人来到和尚的地盘,和尚答应了吗?看你们的表情就知道被人赶出来了吧,那还不快滚。”
两人脸色都极其难看。
不仅是她毫不客气的谩骂之词,还因她准确无误的踩到了痛点上。
南山禅院并没有让他们留宿的打算。
梁信怒道:“我们走不走又不是你说了算。”
“我说了确实不算,即便是让你们离开也不会听,不过没关系……我会打到你们滚回去。”
忽然之间转变的语气,眼神也跟着冷了下来。
不能杀人,打人总可以吧?
只要把程毅和梁信赶下山,不仅不用还剑,也没人再和她们抢洗髓经。
“法师,不好了!”
沙弥边跑边呼喊,跨进禅房里时,因为太过着急险些被门槛绊倒。
他趔趄的站稳。
面前的矮案后端坐着一个月色僧袍的人,正在埋首书写。
闻声,法显抬头望过来,屋外斜照进来的光线下,是他温和的面容。
见进门的小沙弥呼吸急促,神情焦急,他静和说道:“有事慢慢说?”
沙弥拍着胸口,断续喘息道:“两位女施主……和沧溟宗的人……打起来了。”
法显神色微变,霍然起身:“在何处?”
小沙弥喘匀一口气,道:“达摩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