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离开了。
留江山好梦在身后远离,没有再回头。
“楚宗师。”
重返自己的时代,楚晚宁刚刚从后山裂缝中出来,掩去灵力痕迹,就看到青石小径有个朱衣男子行来。正是贴身服侍墨燃的那个老奴刘公。
“宗师去哪里了?教陛下好找。”
楚晚宁问:“他人呢?”
“在红莲水榭里。”
寻过去的时候,墨燃正闭目坐在紫藤花架下,见他推扉而入,就慢慢抬起了脸。朝他略一招手。
“过来。”
楚晚宁抿了抿嘴唇,神色淡漠如常:“曲子听得不如意?这么早就散了场。”
“也没什么如意不如意的。”墨燃道,“听来听去,也就那么几个调子。倦了。”
袍袖舒开,将楚晚宁抬手拽入怀中,墨燃也并没有去过问他究竟去了哪里。毕竟楚晚宁向来不驯顺,若一直待在水榭里不走动反倒奇怪。
他强制着让楚晚宁坐在他自己腿上,亲了亲怀中男人的脸颊,而后把埋入了男人脖颈间。
“本座方才做了个梦。” “嗯?”
“……梦里,是你在手把手教我写字。”
楚晚宁一怔,心跳骤然失速。但此刻踏仙君沉溺于自我回忆,端的是无法自拔,所以没有觉察到他的异样,只继续讲着,语气清淡,却带着些连他自己都未曾觉察的素淡忧伤。
“一个字,四五遍我都没有写好,你很生气,但也没有放弃我。”墨燃说,“后来你握着我的手,窗外有花飘进来,我看到……”
他太过沉溺于那一场大梦中,甚至没有再自称为本座。
墨燃顿了顿,神情须臾间竟是青稚的。
“我看到纸上写着,见信如晤,展信舒颜。”
他说到这里,忽地咧嘴笑了。那笑容说不上是快慰还是狰狞。
“这种事情也只有做梦才能见着了。”
他抬头,对上楚晚宁满载心事的那双眼,渐渐地,就又恢复了属于踏仙君的那股子冷意:“知道本座为什么忽然想见你吗?”
“……”
手伸上来,触及楚晚宁微凉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