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差别吗?”
“有,如果是前者,我二话不说带着箱子就走,绝不会再来找你帮忙,免得你生气烦闷,明年的集市大家再见面,你很应该生气,我没有立场反对。”乌罗摇摇头道,“我这个人跟别人做生意也有底线,绝对不会强买强卖,只不过,如果是后者的话——”
“是后者呢?”阎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乌罗心中稍稍踏实下来,便微笑道“如果是后者,我倒是觉得,他们恐吓阎小旺反而正意味着他们脱离野兽,正在变成你应该能理解或者说期望的那种人。”
“伤害小孩子的人,也配叫做人吗?”
“那要看伤害的是什么小孩子,留君差点伤到人,而且根本不听命令,在不知道之后发生什么的情况下,你遇到了又会怎么做。他们对阎小旺的威胁恐吓的确看起来不对,可是他们为什么会这么做,是因为他们关心我,在意我,想知道我是不是平安,难道你能反驳吗?”
阎轻哼了一声“你们本来就不该随便动别人的东西。”
“这就是另一回事了,山火蔓延的时候,我带将阎小旺带走,你在当时没有责怪我乱借坐骑,现在自家的宠物惹了祸才知道怪在别人头上,不觉得自己是在推卸责任吗?”
“你真是……”阎吃瘪,他知道自己一向在讲话这方面占不到便宜,便皱着眉叹了口气,“你真的觉得这样帮助他们有意义吗?”
乌罗沉默了许久,这场对话大概世界上只有他们两个人能明白,因此最终只是说道“我做不到像你这样,如果只有我一个人,我活不下去。”
“你可以跟我住在一起。”
阎几乎没多思考就发出了邀请,他近乎是真诚地凝视着乌罗“小鬼头也很喜欢你。”
“呵——”乌罗轻笑了声,笑声很轻,不带任何讽刺意味,甚至令人错觉他的眼睛里盛满了怪异的温柔,“多谢你的盛情邀请,只不过你来晚了。”
“来晚了吗?你与我之间会有早晚的说法吗?”
世界上只有他们两个异界来客,因此无论愿不愿意承认,是敌是友,他们都是对彼此而言都是最为特殊的存在。
乌罗心知肚明对方在说什么,却摇了摇头,缓缓道“既然我们都是人,最多只有相同处,难道你觉得你对我很特殊,还是我对你很特殊,我们之间只能说是投缘,可是这种投缘本来就可以培养,不是吗?”
喜欢吃肉,并不一定要永远吃肉,改成吃菜,吃菌菇也并无任何问题,最多只是一时不习惯而已。
他在否决特殊这一点。
人也是这样,人就是人,原始人跟现代人又有什么区别,相处起来只不过是表面上的剥皮扒骨跟背地里的抽筋扒皮而已。如果往好处想,逃过了刚开始可能被吃掉的惨案之外,他们反而比现代的人更直率更坦诚,更善于表达自己。
阎忍不住冷笑了声“这种培养,以后会远远超出你的想象,变质成你绝对不愿意见到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