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说话间,霍遇尘已经击落了一个红球,“你大学都还没毕业,又不去你们周氏上班,平日里能遇见几个魏家的人?”
被霍遇尘的大实话噎住,周远风下意识不好意思得摸了摸头,还没来得及说话,旁边就忽然走上来了一个平日里常在一起儿的公子哥,毫不留情的戳破了他,“还能有谁,魏家那大小姐呗。”
一听有人提起魏白薇,周远风的脸就不由自主的苦了下来,“嗐,你快别提她了,我巴不得天天碰不着她。”
“那你怕不是就要梦想成真了,”那人笑了笑,神秘兮兮的往周远风的耳边凑了上去,“你还不知道吧,魏白薇这魏家大小姐的位置快做不下去了,哪还有时间来缠着你啊?”
听他这么说,周远风有些来了兴趣,“怎么,她被赶出家门了?”
“那哪成啊,你也不想想,魏白薇她老娘可是祁家人,他们魏家就是攀上祁家才发的迹,魏白薇就是把魏家给掀个底朝天,她老子怎么敢把她扫地出门!”
公子哥从身边经过的侍应生的托盘里拿起特调的鸡尾酒喝了一口,享受得眯起了眼睛,话语之间满是看热闹的意图,“不过我可听说了,魏子程想把她姐姐接回咱们夏城来。”
周远风这下蒙了,魏夫人不是就生了魏白薇一个宝贝闺女嘛,魏白薇什么时候上头多了一个姐姐?
霍遇尘抬手又击落了一个彩球,他换了个位置重新瞄准桌上另外的红球,看向周远风的眼神中已经带上了几分无奈,“魏子程是二婚。”
听霍遇尘这样说,周远风终于想起来了。
他早就听有人提过,魏家二爷魏子程的第一任妻子是个从云华省某个乡野旮旯来的乡下女人,两人离婚之后魏子程才和祁家小姐结了婚。
堂堂祁家的小姐,虽然不是嫡系的,但也是货真价实的大小姐,夏城什么样的青年才俊不是任她挑,结果偏偏看上了个二婚的,死活要嫁给对方,虽然后来事实证明魏子程也是有些本事的人,但这事前些年还是被人当做笑话到处传呢,不过周远风倒没想到魏子程除了前妻,竟然还有个女儿。
这魏夫人都能忍得下,怕不是个圣人吧?
周远风有点控制不住自己吐槽的**,“早不接晚不接,这个时候才想起来要接过来,说是良心发现是不是有点太晚了?”
“谁知道呢,反正咱们就看热闹呗。”
公子哥耸耸肩,一脸无所谓。
在他们这个圈子里,最不缺的就是看热闹的闲人,最稀罕的就是现成的热闹。
魏家的这场大戏虽然还没有开幕,但早就有人摩拳擦掌等着了。
不过有爱看戏的人,自然也有不爱看的。
公子哥和周远风闲聊的间隙里,霍遇尘已经放下了手里的球杆,他看看手腕上的手表,转身拿起了自己搭在旁边的高定外套。
“诶,你这就走了,不多玩两把?”
周远风朝霍遇尘招了招手。
“你忘了,”霍遇尘穿好外套,抬起手从领口拽出一截短短的红绳,露出系在上面的长命锁,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我身体弱,不能在外面过夜。”
周远风随手拿起手边的一个空易拉罐朝霍遇尘离开的方向掷去,对方挺拔的身形微微往旁边一晃,轻轻松松避了开来。
易拉罐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抛物线,稳稳妥妥的跌到了柔软厚实的地毯上,周远风失望得撇撇嘴,满脸嫌弃,“快走快走,就你事多。”
……
……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边陲小县。
魏明曦面前的桌上放着的,正是她早些时候找郑优要过来的佛珠手串。
在寻常人眼里看来,这不过是一串再普通不过的手串,可魏明曦看到的却不只这些。
在她的眼里,这整串手串此刻都笼罩在一股翻滚的黑气里,而在这股极端凶险不祥的黑雾里却又仍旧闪烁着微弱的金光。
哪怕这些日子下来不断受到袁悦身上鬼气的腐蚀,可这仅剩的金光依然顽强得组建起了保护江猛不受阴邪伤害的最后一层屏障。
只要这手串还在,袁悦就没有办法真正的对江猛下手。
魏明曦打量着眼前的手串,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不论是袁悦、还是魏明曦自己,她们和江猛之间的恩怨都已拖了太久太久,如今也是时候做个了断了。
似乎是感召到了主人的决心,就连缠在魏明曦手腕上的血念珠也亮起了些微的光芒。
魏明曦闭上眼睛,抬手在胸前结印,慢慢的,她的手心处开始聚集起一团黑色的气。
不过是手指微动,那团黑雾便犹如通灵一般向佛珠靠了过去。
空气中响起如同冷水落入火焰中的呲呲声响,不消得一会儿那声音就渐渐消停了下去,彻底偃旗息鼓。
成了。
魏明曦还没来得及松下一口气,精神就忽然一凛,她翻身坐起,电光火石之间就率先在屋内布下了一个隔绝外界的结界。
几乎是相同瞬间,魏明曦屋子里的窗户就有如受到了重击似得,尽数粉碎。
紧接着,一股漆黑的鬼气便呼啸着奔涌而来!
好强劲的鬼气!
魏明曦下意识得在心里暗暗想到。
自她苏醒以来,遇上的鬼物无论是淹死的袁悦还是守护在童童身边的小胖鬼,都不是穷凶恶极的大鬼,而今日前来的这位,与前面两个却绝对不是可以一概而论的人物。
她倒是要瞧一瞧,自个儿是什么时候招惹了个这么厉害的家伙。
魏明曦冷笑几声,扬起手向着空中扔出一张黄符,黄符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忽然却像是撞到了什么东西似的,猝然焚烧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