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人没来。”有人开口。
“没关系,沈老师说路上堵车,可能还要半个小时才能到,让我们先开始。”阮梦西也是第一次主持这样的事,还有些拘谨。
说是开会,其实就是负责服化道的各个负责人在一起讨论,比如说服装与首饰该如何搭配,人物各个时期应该对应如何的发型装扮,细节都需要商讨。
清宫剧,也可以说是女人群戏,主要人物都是要单独拎出来讨论的。
繁琐细致。
以前这些事,都是工作室其他人负责,唐菀也是第一次参与这样的讨论,拿着本子,认真记录,偶尔会提出自己的意见。
直至她身边凳子被拉开,一个人坐下,她才偏头看了眼。
一个非常漂亮的女人。
她冲着唐菀抱歉得笑着,尽量放低声音,从包里取出了笔记本电脑,准备进行记录。
“沈老师,您的茶。”阮梦西负责协调,见人到了,给她倒了杯水。
“谢谢。”
借着等电脑开机的间隙,她喝了口茶。
“你是负责头饰的?”她看向唐菀手中的记事本,“抱歉,我不是故意偷看的。”
唐菀的记录本,就这么堂而皇之放在桌上,上面还有一些临时起意画的一些珠钗画稿,难免惹人多看两眼。
“没关系,只是一些草稿而已,我只是负责做一些点翠头饰,您是……”唐菀压低了声音,打量着她。
“我不是剧组的人,只是负责给一些建议。”
唐菀点头,虽说是宫斗剧,却也要基本符合史事,近些年对这类关涉历史的剧目审查都很严格,都会请各方面专家给指导意见。
“您好。”既然是专家,唐菀都是很尊敬的,“我是唐菀。”
“我知道,我们见过。”她笑道。
“见过?”
“之前的拍卖会,我也在场,不过是工作人员,可能你不记得我了。”
拍卖会,势必会有一些物品鉴赏评估类的事情。
提着这个,唐菀反而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当时与庄娆对峙,剑拔弩张,那场面算不得好看。
“那天你做得很对,人善被人欺,况且那位小姐的确做得太过火了。”她笑道。
唐菀低咳了声,低头在自己本子上继续写写画画,思量着自己何曾见过她,她长得很出众,就算是工作人员,穿着统一制服,也应该是最出类拔萃的那类。
回想半天,余光打量她的身形,似乎这才想起。
“你该不会是当天在安全通道那边的那位……”
当时庄娆落荒而逃,想从安全通道离开,却被人给拦住了,还被绊了一跤,除却那个,唐菀实在不知,还有谁身形与她匹配。
她只是一笑,没否认,已经打开电脑,开始认真做一些记录。
怎么会有那么巧的事?
唐菀心底诧异,觉得有缘,也拿出手机,把这件事告诉了江锦上。
【你还记不记得上次拍卖会,那个仗义出手的人,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小姐,我今天居然在这里碰到她了,你说巧不巧?】
江锦上此时正坐在窗边,拿着个小棍儿,逗着万岁爷。
万岁爷内心是崩溃的:
它只是个乌龟,天冷的,我也是需要冬眠的啊,能不能莫要搞我了!
看到信息,瞳孔微震,手指一抖,万岁爷瞬间被掀翻。
它挥舞着四肢,龟壳晃着,却怎么都翻不了身!
江锦上抿着嘴:【你确定?】
这不就是他哥在找的人?
所以她目前在祁则衍的公司里?这倒是巧了。
【我问她了,她没否认,肯定是她,她那天是工作人员,难怪能进入安全通道那边,她可能是历史文物这方面的专家,来做指导的,主要是和我外公家同姓,感觉挺亲切的。】
江锦上摩挲着指尖的小棍儿,难怪当天他哥怎么都没找到这个人,大家都下意识以为她来参加拍卖会的,完全就没管工作人员那块。
【你们这个会议还要开多久?】
【不清楚,可能会很久。】
……
江宴廷接到电话时,正在开会,看到来电显示,微微皱眉。
坐在他对面的江兆林倒是轻哼一声,“开会时,还开手机?”
“这个月奖金我不要了。”江宴廷说着,就拿着手机往外走,倒是把江兆林攥紧了手中的笔,因为江宴廷太严谨了,完全不会给他抓住错漏的机会。
他是有孩子的人,江江随时会有状况,所以他正常手机24小时也不会关机。
“我们继续开会。”江震寰自然察觉到了公司内部的暗流涌动,就算想对付江兆林,掣肘于他,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有事?”江宴廷直接回了办公室,其实今天会议本就没什么意思,他早就想离席了,这通电话,恰好为他寻了个由头。
“她姓沈?”
“江锦上!”江宴廷眯着眼,他从哪儿知道的,难不成是祁则衍嘴巴漏风?
“菀菀今天去则衍公司开会,碰到她了。”
“则衍的公司?”
“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走,你抓紧过去吧。”
“我知道了。”
*
江宴廷原本以为,按照计划,她应该会联系自己了,可等来等去,毫无消息,就算知道她迟早都要联系自己,却也难免心焦。
坐在椅子上,手指捻着笔,迟疑时间,只有短短两秒,还是起身,拿了车钥匙往楼下去了。
最终……
还是他先沉不住气。
她怎么会在祁则衍公司?而他居然一点消息都不给自己透露?
祁则衍此时正在埋头工作,他压根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不止一个人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