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是个二进制的小院, 天井里面种着枣树种着槐树还有山楂树。
枣子脆生生, 山楂还泛青,给这个寂静的小院带了了一丝丝生机。
阮蒙同芽芽并排走着,两人一路来到正堂。
门是上好的雕花木门, 也是因为长期没人住也没有人维护,门上的漆掉了个七七八八看着也不结实。
老房子常年不住人,可能就会住进去一些别的东西。
你当你是房子的主人,那些东西也是。
这个时候要是强行进去,就可能激起对方的防备心理进而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阮蒙站在门外, 按着规矩敲了三下门,嘴里说道:“打扰了。”
里面没人应声, 芽芽跟阮蒙相视一眼, 伸手推开了正门。
里面家具很旧,基本没剩太多东西。看的出来这家人搬家的时候应该就没想过再回来。
墙上贴着的风景壁画早就已经风干掉色,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唯独有几张人像还被封在相框里,隐约还是能看出来样子。
阮蒙在大堂转了一圈没有收获, 掀了帘子又去到了内堂。
房间布置都是最传统的布置,最东间的火炕上面还摆着一张长桌, 像是什么人刚用过的样子。
阮蒙跟芽芽把整个里间都转变了, 也没看到那个东西的影子。
芽芽忍不住道:“总不会是听说你要来连夜搬走了吧?”
阮蒙摇头,知道芽芽这是说笑并不往心理去。
要解决问题的前提是要先找到问题。
可是现在摆在阮蒙他们面前最大的问题就是还不知道始作俑者是谁。
这就比较麻烦了。
就在阮蒙准备用术法去找寻那个家伙时,芽芽忽然想到了一个办法:“我看外面的树都有些年岁了, 不如我出去问问它们那里有没有线索?”
阮蒙诧异看了芽芽一眼:“它们还没成精……”
“对于我来说成不成精都要不是问题,只是是植物我就可以试着交流一下的。”芽芽弯眼笑笑,大步走了出去。
仿佛感受到了芽芽的气息,明明现在还没凤,树木们却卖力的扭动着自己的腰肢像是再跟芽芽打招呼。
芽芽勾唇笑笑,算是给了大家一个回应而后才问道:“你们知道这里面住的外来客在哪里吗?”
枣树飒飒,山楂树簌簌,所有的枝桠都指向了另一边的槐树。
周围都是竖直晃动的声音,唯独槐树安静不发出任何声音。只是细看之下就能看到,槐树的枝桠统统打了弯指着自己的树冠里,告诉芽芽他要找的东西就在里面。
芽芽对着阮蒙呶呶嘴,两人抬脚走到了槐树下。
抬头,就见上面坐着一个人,优哉游哉抽着旱烟望着天。
芽芽抬手轻击树干,槐树立刻抖抖树杈。
那人失了平衡,挥动着手臂掉到了地上却没发出一点声响。
“哎呦!”那人回过神第一反应就是把自己的烟杆捡起来,揉着屁股站起来,回头望了一眼这两个不速之客,开口就问道,“你们是谁?”
芽芽一听就愣了下,这人说的根本不是华语。
阮蒙倒是听得懂,淡然回了两句:“我们是这家主人请来专门送你回到该去的地方的。”
“回去?”那双湛蓝色的眼睛里面空无一物,嘴唇动动,“我该回哪里去?”
原来是个眼盲的洋鬼。
其实这个鬼看起来怨气并不重,只是有点迷糊。
年岁是有的,所以道行不如他的人自然是驱除不了他。
而术业有专攻,华国的大师们主要业务还是面向华国的鬼怪。对付起洋鬼还真是专业不对口,语言不通自然也没法沟通了。
阮蒙看着面前这个年轻的洋鬼,仔细打量了一下他的装扮。
单看衣着不难判断,这个洋鬼应该是前朝时期来到华国生存的外国人。
至于职业,看那外袍也知道是传教士无疑。
他有着一双湛蓝色的眼睛,一头金黄色的头发被简单扎在了脑后。他的身材高挑脊背挺直,看得出是受过高等礼节教育的。
这种从骨子里都透漏着绅士气息的传教士,想来在从前的时候社会地位应该不低。
阮蒙看着这个拿着长烟枪抽着华国旱烟的洋鬼,对他点头然后问道:“你是谁?”
“我是谁?”洋鬼抽了一口旱烟,英俊的脸庞上面带着疑惑,“我不记得我是谁了!所以我到底是谁?”
得,不仅是个眼盲的洋鬼,还是个失忆的洋鬼。
拿人钱财与人消灾。
阮蒙本来要做的就是送洋鬼离开这座四合院,他想了想开口问道洋鬼:“如果我可以试着帮你找回记忆,你愿意跟我离开这里吗?”
“愿意的。”不过晃神的功夫,洋鬼已经痛快点了头,“那就劳烦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