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我还是他(1 / 2)

姜姬 多木木多 2129 字 1个月前

段小情一直没功夫来见徐公, 最后只能辛苦徐丛走一趟, 去拜访段小情这个“红人”, 回来后说, 段小情又开始病了。这回不完全是装的, 至少病了三成, 他装了七成。

因为云青兰似乎这次回来后, 跟云家人离心了。开始相信“外人”了。

他不但给段小情高位,还向外求贤,再联想起最近他回来后喊打喊杀, 罢了不少云家人的官,许多姓云的都被赶回了家。

这让云家旧部都开始不安了。

徐公笑着说:“他这不是离心了,他早就想这么干了。”

从云青兰除掉云重就可以看出他不是一个心胸宽大的人。他是只能共患难, 不能共富贵。

当时他刚到河谷, 又先杀了长子,为了安定人心, 他才大肆封赏、提拔云家旧人。

结果云家的人就放心了, 就把云重的事给忘了, 他们把云青兰当成了一个愿意与他们分享王权的大王, 争权夺利, 毫不客气。

“他也真能忍。”这一点上,徐公是有点佩服云青兰的。

云青兰一直忍到了出征。

河谷当时空无一物, 他一边把所谓的“高官厚爵”许下去,一边也并不以为这样就可以坐稳王位。

他还是有一份清醒的。

他需要粮食, 需要钱, 需要人心!

他需要把云家军完完全全的抓在手里。

公主送给他的奏章是一个好借口,让他可以扯虎皮做大旗,带兵出征。

可当时哪怕没有公主送上的诸城拒交税赋的奏表,云青兰也会带兵出门的。

他需要去“借粮”。

他需要把河谷缺少的东西都从外面抢回来。

公主只是算好时机,给了他一个更有面子的借口。

也正好可以迷惑外面的人。

公主算无遗策,云青兰果然一头栽了进去,借口替皇上出气,跑出去对着各城耍了一通威风。

义军也趁势而生。

云青兰这次敢向天下发召贤令,也是因为被公主催发出来的野心与妄念。

徐公就听过云青兰数次讲起“凤凰台与孤是一家”。

他当年骗云青兰说可以令他与朝阳公主之子为太子,因为皇帝生不出来。终于把云青兰哄出了凤凰台。

但现在给云青兰信心的却是公主。云青兰真心相信,只要时机成熟,他带兵回到凤凰台,公主会大开宫门迎他进去。

所以他敢广发召贤令。

皇帝在他家后院里关着,凤凰台上的公主对他芳心暗许。

他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他带兵出去打仗这么长时间,早就把分散到云家各部手中的兵都给收到自己手上来了。不服从他的人,也早就死在战场上了。

他现在回来了,就准备收拾河谷的云家人了。

这些还蒙在鼓里的云家人,以为还像以前似的,云青兰这一支当了将军,凡是姓云的都在宫中混个小将当当;那现在云青兰当了大王,云家其他人也可以当大官了!

他们都错了!

十日后,云青兰在宫中设宴,把近日不停涌入宫中劝他不要信任外人的云家人都给请了来。

不出半日,徐公就听说云青兰在前面杀人了。

徐公听着外面的哭叫声和军队跑进来的隆隆的脚步声,对徐丛和徐树说:“与我们无关,把门关上吧。”

徐丛把院子门关起来,果然不一会儿就有人跑来敲门喊徐公,求徐公去劝谏大王。

那些人哭喊不停,门都快被他们撞破了。

徐公始终不让他们应声。

最后,有刀枪声。似乎是来了一队士兵,那些人被带走了。

徐公一直望着大门那里,哪怕什么也看不到。

半晌,他叹道:“这些傻子啊……”

他们以为当了大王的云青兰就不是云青兰了?如果说以前的云青兰还是个人,当了大王之后,他就不能再称之为人。权欲会放大他身上的兽性,而不是人性。

像公主那样的人,尚且令人惧怕,云青兰与公主相比,就如同脱去人皮的老虎,他只会噬咬眼前的猎物,却永远也学不会如公主一般去养育他们。

这一日之后,云家已经不能再称为云家,因为云青兰强硬的替云家旁系都改了姓氏,只有他这一支才能姓云,并从此成为庆国的王姓而为人忌讳,外人不能称呼云姓,更不能写出来。

徐公当然要替他叫好,还说大王英明,早该如此。然后替他起草了一篇王令,广发庆国各城。

原本的云家人不但要改姓,一部分因获罪而被杀,没被杀的男子受刑,入宫为侍,女子入宫为婢。

剩下的改了姓的也被强硬的赶出了庆国,流落于野,不知所踪。

但是除了云家之外依附而来的姓氏却都没受到什么伤害,除了有几个跟云家旁系牵扯很深的之外,剩下的至少没像云家旁系一样,因为姓云就被一网打尽。

而云家旁系原本占去的官职这一下也全都空了出来。

云青兰先向庆国各城、各家著姓索取人才,要来的人不管是不是驯服,都被推了上去。

段小情和徐公再说生病也不行,都出席了。

云青兰坐在王座上,看到底下人才济济,不由得万分开怀。

不巧,底下被逼来当官的其中一个年轻人忍不住嘲笑质问云青兰:“大王可知?外人都道陛下在此。某以为,外人实在不知庆国之事,庆国的陛下,不正在这里吗?”

殿上鸦雀无声。

徐公装睡,段小情装病,两人都装死。

下首坐着的二三十个“才俊”,有的看着那个年轻人叹气,有的却看起来非常佩服的样子。

云青兰突然笑了:“你们想见陛下吗?”他转而问徐公,“公以为如何?”徐公只得开口道:“大王要如何便如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