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家主母走到他身边,柔声细语道:“侯爷,你不要听那小贱人瞎说,我们时昭不是那样的人……”
荣国侯怒瞪一眼自己的夫人,道:“她现在是个什么样子,都是被你给惯的,你我都清楚她有几斤几两!”说着又瞪了一眼凤时昭,大步跨出主厅,“以后别有事没事出去丢人现眼!”
凤时昭张了张口,却哑口无言,脸色微微白的望着她母亲,有些委屈地涌上泪意。她抽了抽鼻子,状似无意道:“明明是我受了欺负,可父亲却反过来指责羞辱我,到底谁才是他的女儿……父亲惯会帮着外人说话,他莫不是还将那凤时锦当成自己的女儿吧……母亲,你可要为我做主……”
凤家主母一听这话,心里像是长了一根刺似的,百般不舒服。她亦觉得荣国侯是在故意偏袒着凤时锦,他还念及着当年和那自缢而亡的贱人的旧情,这让她也越发不满起来。她拍了拍凤时昭的后背,同仇敌忾地劝道:“放心,你父亲偏心,你母亲会为你做主的。下次有机会,定让那小贱种后悔。”
凤时昭稍稍心宽,佯装拭泪道:“还是母亲最疼我。”
荣国侯一家三口走后,原本冷清的国师府就显得更加冷清了。师徒二人静静站在前院里,在夜色中身影灰白显得有些突兀,但师徒之间又无半分违和。
君千纪不喜不怒道:“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凤时锦干干笑了两声,说道:“师父,这次不能怪徒儿事先没与你商量,在回来的路上徒儿就已经告诉你了呀,而且你也有吃了徒儿的糖丸……”
君千纪从她手心里又拈了一颗山楂糖丸,沉吟了下,“九曲丹……”随后放进嘴里,眯着眼睛道,“却让你起了个这么有毒的名字。你是知道荣国侯今晚要来?”
凤时锦如实回答:“徒儿只知道他很可能会来。这里是国师府,他要不拿自己荣国侯的身份来压师父的话,师父是不会交出解药给他的。徒儿若要真想伤害凤时昭,在刀架在她脖子上的时候就应该结果了她,但念及师父养育之恩,徒儿万不能做出那等不计后果的事情来连累了师父。当时为了脱身去考试,徒儿答应了师父一定会通过考试的,情急无奈之下才那般做的……”
凤时锦伸手来牵君千纪的衣角时,君千纪侧头低眸看着她,道:“这番情深意重的说辞是不是在回来的路上也早就已经想好了?”
“……”凤时锦汗颜,师父是她肚里的蛔虫吗怎么连这个都瞒不过他,她嘴上却说着,“这哪儿能啊,师父,徒儿是发自真心的。”
君千纪深深看着她,对着她那双炯炯双目,最终笑了一下,在凤时锦缓缓睁大眼睛失神地看着他脸上的笑容时,随即又淡了去。他转身往里走,清浅道:“为师不管你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还是发自真心的,总之……”凤时锦跟在他身后耷拉着脑袋,他低头略略看了一眼,继续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的路,嘴角微微扬起,“干得漂亮。”
凤时锦甫一抬头,以为自己产生了幻听。等回过神时君千纪已经快走到回廊尽头了,她连忙跑着跟上去,喜道:“徒儿谨记师父教诲!”
“为师不记得方才有教诲过你。”
“徒儿谨记师父夸奖!”
“……你需得戒躁戒躁才好,还跟着为师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