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2 / 2)

庭院里鸦雀无声,人人屏气凝神,捕捉着门缝里飘出来的只言片语。殷渺渺听了会儿,大致还原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前文曾提及,如今中洲的凡间正值战乱,乃是楚、吴联军出兵越国。追究其原因,乃是因为二十年前吴越之战,越国输给了吴国,说好了每年给岁贡,包括铜、布匹、粮食以及美女。

今年不例外,越国在国内征集民女,搞得民不聊生不提,美人送到吴国,吴国国君却勃然大怒,声称越国故意送个美人来是想使出美人计,意图不轨,于是一剑就把美人砍了。而后,又斩了纳贡使者的双腿双足,把他削成人干丢回了越国,附言:你既然不安好心,背弃盟约,那休怪我不客气,来战!

于是联合楚国,调兵遣将,直接打掉了越国的两座城池。

越国:[一脸懵逼.jpg]

好在越国也知道,古往今来,打仗的理由就只有一个:有利可图。送去的女人美,说是迷惑国主意图不轨,送去的女人要是丑,说不定就是意图行刺了(恶心到吐也算吧),怎么说都行,全靠一张嘴。

于是越国马上就找秦国求援了。

秦国深知唇亡齿寒之理,楚吴一旦吞越,下一个矛头就必然指向秦国,因此同意派兵襄助。

(当然,派去的越国的兵卒会不会老老实实回来就不好说了。)

双方约莫打了一个月,陆续爆发了几场小规模的战役,四方人马各怀心思,彼此试探,谋士们忙着挑拨离间、拉拢卖好,局势十分微妙。

可惜在不久之前谈崩了,双方交战,各有死伤。

到这里为止,一切都算正常,凡间的事与修真界没有太大的关系,不值得吴之问特地跑这一趟。他会来,是因为凡间的战争里出现了修士的身影:修真界的风云会如火如荼地开展着,凡间的吴楚联军与秦越联军也打得极其惨烈。最后,楚吴联军险胜,攻下了越国的一座城池。

是夜,联军正在庆祝这来之不易的胜利,孰料突然有仙人从天而降,二话不说大开杀戒,以仙家手段将十万人的联军屠戮得干干净净。

不幸中的万幸是,吴城的一名修士路经此地,见凡间有异象便去探查一二,正好捉住了杀戮凡人的修士。

为首之人,乃是秦子羽的子侄,秦天。

“虽言仙凡有别,然而亦有修士不得插手凡间之事的规矩,秦城派人屠杀凡人,与邪修有什么区别?”吴之问字字血泪,怒发冲冠,“秦城的所作所为天理难容,我等身为修士,不与凡人相争,却要叫秦城付出代价,以慰凡间十万将士在天之灵。”

听到这里,殷渺渺不由与孔离对了个眼神,皆从双方眼中看到了惊讶。

在修真界,修士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凡人如蝼蚁”,杀个修士都没人管,何况是杀凡人,压根不会有人追究。可是,凡人的命不值钱不等于能够大开杀戒,凡间是修真界的基础,若是凡人死光了,修真界定然会凋敝。

而且,滥杀无辜本就是为道修所不容,身为修士,却屠戮手无寸铁的凡人,更是极大的罪过。

屋中安静了半晌,有人问:“你可有证据?”

吴之问道:“要向诸位前辈告罪,我城修士重创了秦天,他伤重不治,已经陨落了。但从他身上搜出了一封信和秦子羽的信物,不容有假。”

“既是如此,叫秦子羽过来问问清楚。”里面的人说,“外面的几个小家伙,随便去个人把秦子羽叫过来。”

偷听的甲乙丙丁们:“……”

孔离面不改色:“谁去?”

白逸深思索道:“我去吧,顺便把那个可疑的人也带过来。”

水悠然道:“那我与你同去。”

“好。”白逸深看向汀兰,“那么,劳烦汀兰道友复命了。”

戴着面具的汀兰颔首:“嗯。”

殷渺渺想了想,问孔离和慕天光:“我们去见一见阮轻愁如何?”

孔离领会了她的意思:“好极。”

中洲五城与凡间五国息息相关,作为这次战争的当事人,越城在这次的事情里担当着怎么样的角色呢?

软禁阮轻愁的屋子是一间书房,她与楚汤不同,只是配合调查,当然要客客气气的。一进门,孔离就告了声罪:“怠慢道友了。”

“无妨。”下了擂台,阮轻愁就如同杨柳般弱不禁风,楚楚可怜。

孔离对于柔弱的美人难免有几分优容,彬彬有礼道:“道友请坐,我们奉命为你检查伤势,魔气没有伤到你吧?”

灵气温和,魔气霸道,修士一旦沾上了魔气就必须及时拔出,否则会侵染灵力,对身体造成无法挽回的伤害。

阮轻愁娥眉微皱,柔声道:“没有,妾身躲得快。”

“那就好。”孔离说着,仍旧用法器替她检查了一遍。

阮轻愁不知是真的以为他们只是来关心伤势,还是藏得住心思,表现得十分配合温顺。

孔离轻手轻脚地扫了一遍她的周身,没有发现丝毫魔气的残留。

“阮道友。”殷渺渺冷不丁开了口,“几天前,凡间的吴楚联军受到了修士的屠杀,此事你可知晓?”

第172章

听了殷渺渺的话,阮轻愁面色一白, 不忍地点了点头:“妾身有所耳闻, 不知是谁这般心狠手辣……”说着说着,似乎察觉到不对劲, 摇摇欲坠,“该不会是怀疑妾身吧?”

“有人说, 是秦子羽指使的。”殷渺渺看着她, “你认为呢?”

阮轻愁讶异极了,脱口便是:“不可能。”

“为何?”

阮轻愁显露出了与外表不符的敏锐, 她没有说什么修士不得干预凡间的废话,一针见血道:“凡间的烽火由吴、越而起,秦少城主何必为越国担此风险?”顿了顿,询问道, “是何人造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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