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抓住的人突然朝他笑了起来道:“师父,这句话应该我问你才对,不用再担心我,我已经没事了,倒是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哪里还痛?”
林仪风摇摇头道:“我没事……咝!”然而话还没说完就痛得抽了一口冷气,原来是不小心牵扯到了肩膀上的伤。
“师父别动,让我看看。”
沈则容急忙抱住林仪风,让他靠在自己的身上,动作放得很轻,生怕再碰痛他师父的伤口,手指轻轻抚上对方的右肩膀,那里不光被划开了一道口子,还被他咬伤了,看到那血肉模糊的伤口他不知道有多心疼,他伤了他师父,伤得那么重,尽管这是走火入魔之后无意识的疯狂举动,他仍是十分地懊悔与自责,说好要保护师父的,自己却反而伤了他。
“师父让我看看伤口有没有裂开。”
在看到林仪风点头同意之后,他将手伸到了他的衣领处想要拉开,不知怎地,情绪忽然变得紧张起来,甚至手指头都有点儿打颤,刚刚他替师父解开衣服包扎伤口时,大约是因为对方昏过去了所以没有太多的尴尬与顾虑,但是现在师父醒了,拉开衣领的动作就显得有点儿尴尬和暧昧,毕竟他匆忙之中只给师父套了这么一件衣服,里面什么都没穿。
林仪风本来还不觉得什么,也没有想到什么,但随着徒弟的指尖勾住自己的衣领缓缓地拉开,衣衫从肩膀上滑落的感觉,皮肤裸露在空气当中微凉的触感,温热的指尖触碰到裸露的皮肤上的感觉,这些细微的触感此时此刻仿佛都被大脑的神经放大了,令他的身体变得敏感而微微战栗起来。
特别是处在这么一个空旷且幽暗的环境中,只有他跟徒弟两个人,他还躺在对方的身上,两个人靠得那么紧……他忙摇摇头,想要甩脱这种涌上心头的怪异感觉,提醒自己徒弟只是帮他检查伤口而已。
“师父痛吗?”
冷不防听到身边的人出声,林仪风不由一愣,眼中露出几许尴尬,他忙摇摇头,转而朝沈则容看去,想要说点什么来冲淡心间的那份尴尬,只是他一抬头瞬间便对上了徒弟的眼睛,早已褪去了血红,只剩下了如夜般深沉而漆黑的颜色,此时正深深地凝视着他,专注而深情。
不知怎地,被这样看着,林仪风觉得脸上有些发热,他忙扭过头去,一面掩饰脸上的尴尬或许该叫羞赧,一面将被褪到手臂上的衣服重新拉上去,故意用严肃的口吻说道:“好了,我想我应该没事了。”说着就要从沈则容的身上起来。
沈则容忙抓住他师父,不许他乱动:“师父你才刚刚醒,多休息一会儿吧,不要乱动,小心伤口又裂开了。”
被徒弟抓得那么紧,林仪风一时半会儿也挣不开,他知道他是为自己好,只是老这样被徒弟抱着,不光自己觉得尴尬,看起来也不像样,因而说道:“那好,你把我放下来,师父已经没事了,用不着这样抱着。”
“那怎么行?”没想到沈则容却一口回绝道,“地上又冷又硬,怎么能够让师父睡地上呢?还是让徒儿抱着师父吧,徒儿不嫌累的。”说罢还朝林仪风笑了一笑,笑容别提有多真诚了。
小子我看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林仪风不由皱起眉头,刚要说话,却见沈则容突然露出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道:“难道师父是因为被徒儿抱着所以觉得害羞了?”
“胡说!”林仪风一口否认道,其实心里有点发虚。
沈则容于是挑了挑眉道:“既然师父没有害羞,那干嘛不让徒儿抱着?师父说说理由看?”
“你!”林仪风为之语塞,他说得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沈则容顿时露出了得意的笑容,抱住林仪风让他继续靠在自己身上,用着哄人的语气说道:“师父您就别东想西想了,徒儿不会对您怎么样的,徒儿只是想让你好好休息而已,乖~躺在徒儿身上好好休息吧~”说罢还摸摸他师父的头,一副我这都是为了你好的语重心长的长辈姿态。
这臭小子,咱们两个的辈分是不是颠倒过来了?林仪风暗暗吐槽道,不过他现在身上确实没多少力气,还是不要跟他计较,养足精神再说,于是放松身体靠在了沈则容的身上。
突然他皱了皱眉,像是想起了什么,忙开口问道:“小容,阿喵和蛊雕呢?它们怎么样了?有没有事?”
对上师父急切的神情,沈则容的脸却拉了下来,露出沮丧的神情,带着一点幽怨的口吻说道:“它们没事,都很好,没受一点伤,我让它们待在外面把风。师父不用担心它们。”
“哦。”听徒弟如此说,林仪风的神情放松了下来,然而下一息他又问道,“那书瑜呢?他有没有事?一个人待在空间里是不是被吓到了?”
“啊!”沈则容不禁长长地叹了口气,口气变得更加幽怨,“他也没有事,跟阿喵和蛊雕待在一起。师父!”他终于发出抗议道,“你能不能别再想他们,就好好地跟徒儿待上一会儿吧,即使不想着徒儿,也别再想其他人,好好休息,别想任何人好吗?”
被那双幽幽的眼睛看着,先前消散的尴尬情绪再度涌上心来,林仪风索性闭上了眼睛,免得再对上对方的眼睛,徒增烦恼。
沈则容不由笑了一笑,像是知道他师父心里在想什么似的,见其闭上了眼睛,他反而缓缓地低下头,凑到对方耳畔,将面颊埋在那乌黑如瀑般的长发中,感受着那发丝柔软的触感,轻嗅着缠绕在发丝间的淡淡馨香,这种感觉真是久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