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上首的钦天监官员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低着头不再说话了。但话已说出,又怎么可能与没说出一样。
寇明啊!有人心中腹诽,这可难办了。
初时的惊慌过后,很快便有人手忙脚乱的开始收拾了,没有撞死,气息稳健,应当只是昏过去了。这更难办了,若是撞死也就这一回的事情,可这只是昏过去了。这样的方法,对于任何一个在意后人评说的帝王来讲都是致命的,注定这件事不会轻易了之了。
有人捡起了那份染血的奏折,颤颤巍巍的呈了上去,明宗帝没有接,只是深吸了一口气:“念出来。”
君不见,古往今来,多少人死于唇枪舌剑之下,文书翰是个书呆子,书呆子唯一的优点大抵就是做的一手好学问了吧!辞藻华章,文采风流,状元之才,依稀可见一貌。
大殿之内,除了阅读奏章的声音,无人说话。形容木讷,甚少说话,看文书翰这个人看不出一丝一毫来,奏折文章之上倒是锋芒毕露、愤慨之言铁骨铮铮。
冰雹过后的放晴,黄石先生推开窗户,惬意的眯着眼睛晒着太阳:“今儿那丫头去哪儿了?到现在一点动静都没有呢!”
“跟着陛下上朝去了。”
“难怪这般安静呢!”黄石先生感慨了一声。
裴宗之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看着眼前的药汤皱起了眉,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轻啜了一口,入口的苦味让他眉头皱的更紧了,从身边的袋子里取出一颗糖豆放入口中,这才眉头舒展开来。
“吃药吃的那般痛苦?”黄石先生转头看他,“谁让你年纪轻轻白了头发?看我还是满头乌发。”语气中有些得意。
“天赋惊人,没有办法。”裴宗之看着那碗药出神:要全部喝下去啊,真难喝。
“里头有什么?”黄石先生撇了眼那晚黑黑的汤药,“要让你这一头头发变黑可要折腾死那群老御医了,多少年份的何首乌?”
裴宗之低头又吞了一颗糖豆:“我生的好看,什么样的头发都无所谓。”
“你……”黄石先生被他的话惊的瞠目结舌。
“你不是说我长什么样心里没数么?我现在心里很有数,而且以后都会有数的。”裴宗之说道。
“你还是不要有的好。”黄石先生败下阵来,转头看向窗外,却见一队御医匆匆忙忙的经过阴阳司门前,不由惊奇:“这些老家伙是去哪里?”
“金銮殿有人撞柱子了。”裴宗之说道。
“你怎么知道。”
“我用六爻之术算的。”
芝麻大点的事情还用六爻之术?真是吃饱了撑的。黄石先生抽了抽嘴角,不过目光却目送着那群御医远去的背影,喃喃:“什么人撞了柱子啊,瞧着都快把太医院搬空了。”
“文书翰。”
黄石先生愣了一愣:“那是谁?”
“一个从六品的议郎。”裴宗之回答的很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