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身无分文,就算走回市区也没用。”方严探出半个头,冲小狮子的背影喊:“还有,你的护照在我这。”
果然,他在原地站了几秒,然后大步走回来:“还给我。”
“凭什么?”方严晃晃手上的证件,笑得很愉快,露出一口小白牙:“你未成年,监护人又不在身边,我怎么能让你独自面对凶险的社会。怎么,你不怕被神秘组织割一个肾吗?”
“还给我!”克劳德急了,伸手去抢。
方严也不抵抗,乖乖给了他,但又说:“就算你拿了护照,没有钱也寸步难行。”
他把证件放进贴身的口袋,还把外面的扣子系上,像小孩子闹别扭一样说:“等我进了红龙车队,食宿就不是问题了,还能赚很多钱。”
“是吗?”方严挑眉:“红龙车队的选拔赛是1月24号,还有20天,你打算怎么过?”
“我可以去打工。”他想了想,天真地回答。
“拜托,领时薪的工作最多能买三餐,你想睡地下通道还是垃圾站?”听了这话,小狮子倔强地扭头,他也知道现在的处境,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但面子上又抹不开。
看他又气又急的摸样,方严咯咯地笑,勾勾手指:“我这里有一份待遇很好的工作,包吃住,有丰厚的月薪,而且很轻松。你有大把的时间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只要保证每天晚上和我呆在一起就行了。”
“我不卖肉。”他警惕地看着方严,实在想不出什么工作既轻松又好赚。
“孩子,我对你的肉没兴趣。”说了句违心的话。
“那……我也不卖肾。”小狮子捂住肚子,表情十分纠结。
“放心,我不要你的任何器官。”方严抬起下巴:“上车说吧,我保证你会有兴趣。当然,如果你不愿意,我也可以给你找份别的工作。”
克劳德犹豫了一会,红着脸坐回副座:“你要我做什么?”
“我在前面不远的处有套别墅,带游泳池和花园,设备一应俱全,但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回家却住旅馆吗?”方严自顾自地点了支烟,狠狠地吸了一口。克劳德先是歪着头想了一会,然后傻傻地摇头,试探地问:“也许是有钱人的怪癖?”
“我倒算不上有钱人,只是过得去而已。”汽车在小路上行驶,越走越偏僻:“那附近有很多光头党出没,一个人住很不安全。”
“太糟糕了,为什么不报警,德国政府在打压新纳粹势力上很积极。”克劳德虽然是白种人,却痛恨种族歧视,他在成名后还参加了一个消除歧视的公益组织,并且热衷于各种慈善活动。
“以前报过警,但警察说不构成实际伤害,他们无法当成案件处理。”方严无奈地耸肩:“而且他们很聪明,总是钻法律的空子,根本没办法。”
“那换一个地方不行吗?”一直被骚扰也不是办法。
“你瞧,我并不像你想象的那么富有,再套一套房子负担太大,而且短时间内也找不到合适的。”柏林的冬天昼短夜长,下午六点,天像午夜一样漆黑。蜿蜒的小路上,只有一辆车孤独地前进:“而且我在柏林呆的时间也不长,所以每次回来都住旅馆,但这次准备常住,在外面不方便。”
“所以你打算找个保镖吗?”克劳德来了兴趣:“我来保护你,不用钱,借我住的地方就可以了。”
“我就说你会有兴趣。”汽车又行驶了十来分钟,拐进一片小树林,在一栋三层的中古建筑前停下,方严下车推门开灯,一边抱怨:“老房子,没有电子门,不太方便。”
“这根本就是贵族住的城堡,还说你不是有钱人!”白炽灯的照耀下,古典风格的别墅很有欧洲贵族的气息。
“可以先填饱肚子再惊讶吗,我可饿坏了,接到你的电话就赶到警局,连午饭都没来得及吃。”他牵着目瞪口呆的小狮子进屋,找了柔软的拖鞋给他换上:“这是中国人的习惯,进屋要换鞋,委屈你入乡随俗了。”
“不会,很舒服。”他傻傻的笑,心思单纯的人有个好处——容易被其他事情吸引注意,忘记烦恼。
方严找了套睡衣给他,把他推进浴室,然后去做饭。
房子虽然打扫过,但食材很少,只有一些能长期储存的罐头和干货。他从冰箱连找出一些冻肉和年糕,准备做一锅热腾腾的年糕汤果腹,他的厨艺不算好,但对付克劳德绰绰有余。
等小狮子洗完澡出来时,方严刚好摆了一桌子。
主食是年糕汤,里面有火腿、肉片、蔬菜罐头和甜玉米粒,配菜更简单,两种不同口味的沙丁鱼罐头:“本来想叫外卖的,但是这边太偏僻,送来不知道要多久,今天凑活吃一点。饭虽然简陋,不过酒很好,是你想要的烈酒。”
桌上放了两瓶白酒,小狮子当然不知道这玩意的劲头有多大,所以端起杯子就灌了一杯,被呛得双眼泛红:“好辣!”
“慢慢喝,别呛着。”空腹喝酒醉得快,所以方严也不劝他吃东西,一个劲倒酒。
七八杯以后,小狮子脸像猴子屁股一样红,醉了,开始絮絮叨叨说胡话:“你不知道,我,我真的很喜欢杰森。也许你说得没错,但我就是喜欢他,他是我的第一个男人。第一个你懂吗……除了他……我不知道还有谁会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