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文骥垂着眼,等再抬眼时瞧着奚夫人房间的方向神色黯然,担忧之色溢于言表:“王爷说得极是,只是臣的夫人还不知什么情况,臣这心里难安,就想再多等等,看看夫人到底是怎么了?可是病了,可有吓到?”
谢彦斐被奚文骥这矫揉造作的表演差点没反胃,可他不信有人信啊,诚王就信了。
诚王以前就听说户部的奚侍郎与夫人伉俪情深,这么多年府里也就夫人一个,虽然有个外室,可就两个女人已经是很不容易了,他自认是做不到,所以那个外室也就被诚王觉得没什么了,听到这,也忍不住道:“奚侍郎与奚夫人感情真好,奚侍郎可以放心,你夫人应该没事,只是受了惊吓。”
他说着的时候,两个房间的门打开,两位太医在嬷嬷的陪同下出来了。
为岳大姑娘看诊的太医朝诚王与谢彦斐行了一礼,这才对着诚王这个主人家道:“王爷,那位岳姑娘已经没性命之忧了,也醒了,老臣留了一瓶解药,只要按时服用,将养半月即可无碍。”
另外一个太医是给奚夫人看诊的,也是同样的话:“奚夫人没什么大碍,只是……她的身体却不太好,像是亏损的厉害,尤其是忧思过重,身子骨虚弱得很。奚大人,今日老臣也只是大致诊一下,具体若是想要看后续,还需要再诊几次脉,多观察些时日。”
奚文骥装作很是惊讶的模样,“怎么会?夫人的身体一向都挺好的,都是我没尽到为人夫的责任,大人说的是,等回了府定会好好让府里的大夫给耐心多瞧瞧,就先不必劳烦大人,毕竟宫中贵人多。”
太医也不过随口说说,一个侍郎的夫人还真用不着他们这些太医出手,也是这次刚好赶上了,闻言也只是一点头,随即看向诚王。
诚王让人送他们离开,“奚侍郎你和奚姑娘去瞧瞧吧。”
因为岳二姑娘下毒,所以岳光耀这个爹也被带去刑部审问,如今倒只剩下岳大姑娘一人,大概是醒了之后听说了自己被救的事,就让里面的婢女出来传话说是想当面给谢彦斐道谢。
谢彦斐本来就想单独见见这岳大姑娘,闻言点点头,却是让婢女先回去让岳大姑娘好好呆着不必出来,等下他过去。
婢女看看诚王,诚王没想到自己这五弟也会怜香惜玉了,摆摆手:“王爷都这么说了,你们还不去看护着?”
奚文骥那边已经进去看过奚夫人,等出来之后,奚菡垂着眼跟在奚文骥身后:“父亲,娘身体还没好全,女儿想再留一会儿,等娘恢复一些再回府。葛大人那里还需要父亲去说一番。”
奚文骥本来就是想确定奚夫人的事会不会发现,如今没发现他也没留下的必要,尤其是想到奚菡留在诚王府,也许离开时再与那石公子偶遇就还有机会,他一副“慈父”的模样嘱咐几句,这才与诚王他们告辞。
谢彦斐一直等奚文骥离开,才扯了扯嘴角,转身看向诚王:“三哥也别在这待着了,出了这种事还要去好好安抚三嫂,我们都是自家兄弟,等下我自行离开就行。”
诚王想了想也就应了,他耽误这么久还没去瞧瞧,想想,颌首,嘱咐管家:“你们服侍好王爷,别出什么乱子。”等吩咐完又与谢彦斐攀谈几句才离开了。
等人一走,谢彦斐这才与裴世子朝房间去,房间里有婢女,倒是也不算孤男寡女一室,只是谢彦斐却没让管家他们进去,说是这岳大姑娘刚醒来人多了再吓到,等他只与裴世子迈进去的时候,压低声音朝裴世子附耳:“世子,等下你用耳力帮我仔细听听这岳大姑娘的气息以及各种情绪的反应,等下告诉我。”
裴世子轻嗯了声,他其实知道不少事,所以从事发之后也猜到一二,如今听到谢彦斐的嘱咐,明白他这是要确认这位岳大姑娘知不知晓下毒这件事,是不是心甘情愿赴死的。
人的外表能装一装肉眼看不出来,可内里的情绪以及一些气息却是没办法演,他眼睛看不到,却能用耳朵听,加上内力好,自然能察觉到一些旁人看不出来的东西。
谢彦斐绕过屏风进了内室,那里有两个婢女,看到他俯身行了一礼,而原本躺在床榻上面色惨白的姑娘赶紧爬起来,在榻上给他磕了一个头,“王爷救命之恩没齿难忘!臣女……臣女……”大概是真的被吓到了,她手脚都在发抖,脸上都是泪,大概是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的庶妹竟然想要她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