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网上预约的出租车已经在别墅外面等待,阮知微拖着行李箱往外走,沈宴站在门边,靠在墙上,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机,目光却看着她。
阮知微向来气质好,脊背挺得很直,天鹅颈洁白修长,裙子下的小腿匀称,即使是这样拖着行李箱离开,也没有一点落魄的姿态。
两年了,他们之间似乎只有那个她带走的行李箱而已。
眼看着阮知微就要走到别墅的大门前,沈宴在她的脚踏出大门之前,还是忍不住叫住了她,他的姿态还是高高在上的,仿佛是施舍她一样的语气:“阮知微,我再最后问你一遍。离开了这里,你就再也回不来了,你确定?”
阮知微背对着他,她的声音从前方传来:“我确定。”
沈宴咬牙,冷笑了一声:“那我再告诉你一件事实,你不会碰到比我更好的了。”
他确实有资本这么说,无论是外貌、家世、钱财、实力,他都是人上人,阮知微再优秀也只是个学历好点、长得漂亮一点的普通人,他本来就是她这种人不该碰到的阶层。
是她高攀了,是她妄想了,所以她放弃了。
她声音清甜却坚定:“我碰到什么样的人,嫁给谁,都不劳你操心了。”
说着,她继续往前走,迈出了金檀别墅的大门。
沈宴神色不虞,他冷眉冷眼,继续道:“你会先回头找我的。”
阮知微听到这话,似乎觉得没回复的必要,连应都没再应,出租车司机从前面下来,帮她把行李箱放到车的后面,阮知微很快上车,然后出租车启动,车子绝尘而去。
沈宴低声喃喃:“你会先回头找我的。”
阮知微已经走了,听不到了,这句话他不知道是说给谁听的。
说完之后,他心里依旧还是很空的感觉,像是个填不满的无底洞,黑洞洞地吞噬着他。
就在前两天,他还能自信又欠揍地说,她那么爱我,怎么舍得离开我。她就是闹闹小脾气,冷静冷静就好了。
可是现在,即使他这么告诉自己,告诉自己她不舍得的,告诉自己她会回头的,他的心里,却已经没有那种底气了。
沈宴回到别墅里面,明明还是一样的摆设、一样的灯光,他却觉得灯光惨白一片,房子里似乎没有了人气。
像是冷冰冰的冰窖,寒意从四面八方窜进来,比冬日还冷。
不过是秋天,最多夜风刺骨一些,他却觉得外面好似下雪了。苍茫的大雪覆盖大地,也冰到了他的心里。
这样的房子他不想再待。
说也奇怪,不认识阮知微之前,他住在北城市中心的寸土寸金的地段,那时候他经常和狐朋狗友们玩乐,肆意人生,买豪车、玩牌、赛车……那时候的他,一个人也不觉得冷。
但现在他觉得一个人特别寂寥。
沈宴从车库里开出他的那辆布加迪威龙,打算以后都回市中心那套房子里,这开发区的破房子,如果不是因为隐蔽,他压根不会过来住。
真以为他稀罕住这里了,没了阮知微,他更可以毫无限制的享受人生。
没错,就是这样。
车子的轰鸣声巨大,沈宴直视着前方,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过是个女人而已。
对,不过是个女人。
仅此而已。
第20章
深夜10点, 阮知微才乘坐出租车到了向锦秋家。
远远地,向锦秋围着一条毯子站在小区门口等阮知微,她看见出租车来了, 连忙摆手:“微微,我在这。”
那一瞬间, 阮知微看见向锦秋莫名有种眼眶发酸的感觉,像是见到了家人。
这场和沈宴的战役, 终于在刚才,以她的成功离开落下了帷幕。
她其实也需要安慰, 只是她太过懂事, 很多事情都自己憋在心里, 不愿意让父母担心,所以没有告诉父母。
还好她还有向锦秋,在她无处可去的时候愿意收留她。
出租车停下, 向锦秋走上前来帮她拿行李箱, 她一边走过来,一边嘴里还骂着:“那个狗男人, 我见一次骂一次,不对, 我也见不到他,我想一次他骂一次。”
阮知微都让她的语气弄笑了:“算了,别骂了, 都过去了。”
确实是过去了。
阮知微想,既然她已经离开沈宴, 那她就再和沈宴没关系了, 他以后需爱喜欢谁喜欢谁, 爱干什么干什么, 她都不会受他影响。
沈宴两年前解救她于水火之中,她卑微付出两年做替身,他们现在两清了。
“恩,”向锦秋看了一眼她,确定阮知微没什么事,这才放心道:“那我们不说他了,欢迎微微的到来。”
“要叨扰你一段时间了。”
向锦秋不在意道:“说什么叨扰,咱们两个不用讲究这些。”
“恩。”
于是,向锦秋便拖着阮知微的行李箱在前面走,阮知微则在后面跟着,两个人一起上楼。
向锦秋的房子在23楼,是她自己租的房子。向锦秋之前在a大历史系毕业以后,直接做了网络写手,她是自由职业者,靠码字赚钱。她的家境不差,只是她不喜欢和家人一起住,所以自己单独租了房子,一个人住活得很自在。
出了电梯后,向锦秋带着阮知微进了房间,阮知微环顾四周,房间不算大,却五脏俱全,是一室一厅,门边有个小小的厨房,床的面积很大,足够她们两个人一起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