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嘉洲挑眉:“只信得过我?”
宋文信:“对啊。”
黎嘉洲:“为什么?”
宋文信:“长得帅。”
黎嘉洲踢了宋文信一脚,宋文信反踢了黎嘉洲一脚。
男人就是这样,看上去能承担风雨,其实一辈子都在幼稚,只有几秒钟在成长。
晚饭的时候,宋文信和裴欣怡坐到桌子的两端。
宋文信好几次看裴欣怡,裴欣怡目光躲避。
晚饭过后,许意菱看着闹别扭的两人:“今晚就不玩了吧?早点回房间休息?”
她觉得没什么事情是在房间里解决不了的。
半小时后,陶思眠和黎嘉洲收拾完饭桌还没回房间,裴欣怡就出来了,问:“陶总你可以送我回去吗?”
陶思眠有种不好的预感:“怎么了?”
裴欣怡眼眶通红:“分手了。”
但陶思眠和黎嘉洲晚饭都喝了点酒。
最后,许意菱开车送裴欣怡回学校。
房间内,宋文信倚在床头,烟一根接一根地抽。
他没开灯,窗外昏暗的自然光将屋内摆设勾了个模糊的轮廓,地上散乱的烟头闪着猩红的微光。
他手指轻轻发颤。
半小时前。
裴欣怡和宋文信一前一后回到房间内。
宋文信问:“谈谈?”
裴欣怡强撑淡定:“好。”
宋文信和裴欣怡坐在沙发两端。
宋文信认为自己是男生,先开了口:“我们闹矛盾的根源是今天下午我沉默,你觉得我不开心想哄我,结果我非但没有回应 ,反而说喘不过气,我不当的措辞让你有了一种你在逼我的感觉,我道歉。”
“为什么我觉得你和黎嘉洲甚至陶思眠的关系都比我和我好?”裴欣怡一说话,眼泪又出来了,“你和他们感觉就什么都能说,在我面前什么都不能说,明明我才是你女朋友,明明我和你才是更亲近的人。”
宋文信皱眉,不知道她这个结论怎么得出来的:“我和他们说过的话和你都说过,问题反复发生时,当我第一遍确定了你的态度,第二遍就没有重复的必要啊,”宋文信道,“重复试验是无效的。”
“而且关于一些细枝末节的东西,黎嘉洲他们能给我建议。”
宋文信说:“我的意思不是我和黎嘉洲更亲,而是想说黎嘉洲他们大片段存在于我的工作,但你大片段存在于我的生活。”
“我和他们的顶就是朋友,但你是我喜欢的女孩子,我希望给你一段愉悦简单快乐的恋情,如果足够幸运,我们会走进婚姻,拥有孩子。”
“你和他们的意义是不一样的,换方向的事情其实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裴欣怡平静地打断宋文信:“她觉得将就就好,她不是做科研的人,不知道意味着什么,你下午不小心碰到了手机给我拨了电话,你和黎嘉洲说的我都听到了,”裴欣怡泪眼望道,“如果你真的想换,我为什么会不支持你呢?我觉得知足常乐很重要,当你比知足常乐更重要,我有我的想法,我的细腻,为什么你要因为我一次观点把我排除在世界外呢?”
宋文信根本不知道裴欣怡为什么会得出这样的结论:“我完全没有把你排除在世界外啊。相反你的意见我都在考虑。”
裴欣怡反驳:“但你心里已经排除了,你觉得我和你不是一类人,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裴欣怡泪眼婆娑,“可能你们研究室都是高智商人才,我是个每学期期末都要担心挂科的小白,你看我的第一眼觉得新鲜,第二眼觉得可爱,就像看一个宠物,多看几眼就索然无味,因为我的一无所知让你喘不过气。”
宋文信真的快被裴欣怡各种奇怪的结论压得喘不过气:“我们都需要冷静思考一下,提炼彼此的观点。”
裴欣怡气笑了:“没关系不用冷静,喜欢一场,好聚好散。”
宋文信攥沙发扶手的指节发白:“你的意思?”
“谢谢你的喜欢,可能我们观念和对恋爱的理解都有偏差,”裴欣怡道,“我们分手吧。”
她以为宋文信会挽留,会说好听的话哄她。
毕竟,遇到自己是他最大的开心。
宋文信楞了好几秒。
窗外树叶响了三次,鸟叫六声,角落落地钟滴滴答答重复着相同的节奏。
黑暗中,沉默中。
裴欣怡听到宋文信说:“好。”
一个字。
她稍微扬起的嘴角一点点放平。
“嗯。”裴欣怡应了一声,起身就走。
————
“分了也好,你可以先缓缓。”
几人周日返程,回去路上,黎嘉洲不知第几次给宋文信说这样的话。
“可能还是沟通问题,先把换方向的事情解决了吧。”陶思眠觉得自己对宋文信的偏向有点对不起裴欣怡,但陶思眠的世界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