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恒适可而止,他来周家并不是为了结仇,打砸一番也是收取利息,不拿出一点颜色看看,周家人不知道心疼。
顾恒道:“兄弟们,都住手。”
周村长面色缓了缓,不过,事情也不能这样算了,眼看快要过年,被人欺负到头上,传出去他们下河村的面子往哪搁。
“谁在周家撒野,铁牛,要不要帮忙,都给我抄家伙。”周铁牛的兄弟也来了,一个一个凶神恶煞。
“哇,二伯......”周桃花哇哇大哭。
周大娃气愤道:“大伯,二伯,你们快来帮忙,顾家村的人把我家给砸了。”
“好哇,竟敢欺负我周家人。”
“砸了你家又怎样,当我顾家村没人吗?”
“都给我住嘴。”周村长一声怒喝,再让他们吵下去,肯定会打起来,到时候不好收场。
二叔公拄着拐杖走上前,沉着脸道:“顾家宝对吧,不管你们有什么恩怨,来我周家人屋里打砸,是不是要给一个交代。”
二叔公明显偏向周姓人。
顾恒也不在意,他先拱手行礼,毕竟礼多人不怪,笑了笑,问道:“四娃五娃也是周家人吧?”
“两个小畜生敢打姐姐......”
二叔公还没有说话,周铁牛已经怒火滔天,对于家里唯一的女儿,他还是非常疼爱的。
顾恒面不改色,直接打断他的话,继续问道:“周桃花从小没了娘,是我二姐一手把她带大,这话没错吧。”
众人无法反驳,周桃花她娘生她的时候难产,可以说,她是顾二姐一把屎一把尿带大的,却没想到,顾二姐辛辛苦苦操持家务,就养了几个白眼狼。
周铁牛怒道:“那又怎样,她敢偏心自己生的,老子打死她。”
顾恒面色一沉:“我就是想知道,我外甥是小杂种,二姐夫你是什么,姑娘家家的,一口一个野种,这是你们老周家的教养吗。”
一句话打翻所有周姓人,其他人不愿意了,自家姑娘可不能被周桃花连累。
周二婶连忙说道:“桃花还小。”
顾恒道:“我外甥更小。”
周村长道:“那也不能砸了人家屋子,一码归一码,周桃花出言不逊,老周家自会教训,况且,四娃已经打了姐姐。”
这话意思是周四娃已经报复回去,顾恒不能再拿小姑娘骂人说事儿。
周村长确实人老成精。
顾恒笑道:“周家要是养不起孩子,我接回去自己养,我给孩子买的衣裳,买的书,全让人给糟蹋了,这事又该怎么算?”
周村长不说话了,这是周铁牛的家事,不过,周家的孩子肯定不能让外人养。
二叔公皱眉:“你也砸了铁牛家。”
顾恒微微笑道:“那就两相抵消。”
顾家村的人恍然大悟,难怪家宝说要砸屋子,原来早就考虑好了,就连时间都算得恰到好处,村长和族老来了,周铁牛就算搬来救兵肯定也打不起来。
周铁牛怒道:“不行!”
顾恒换上一副忧心的表情,语重心长道:“二姐夫,你也别怪弟弟今日过份,我知道你是好人,担心后娘欺负前面生的几个孩子,但是,我外甥受了欺负,你也不能装聋作哑吧,咱们养孩子是为啥,还不是为了能让孩子有出息,将来光宗耀祖,昨天晚上大半夜的,我这两个外甥冻的得发抖,就穿了两件薄衣裳叫门,我看了心疼啊,二姐夫,你家又不是养不起孩子,弟弟我就想问一句,我给孩子置办的衣裳哪去了?”
周铁牛恼羞成怒:“我怎么知道,衣裳全是你二姐在打理,两个小崽子离家出走,闯了祸就跑,老子也想问问,你他女马凭什么上门讨说法,周家的事还轮不到外人插手。”
顾恒脸色铁青,转头看向顾二姐。
“我,我......”顾二姐又惊又怕。
顾恒深吸口气,极力维持脸上的笑容:“二姐夫,话也不能这么说,四娃五娃是我外甥,他们受了委屈,我又岂能不管。”
周铁牛一下子就来了火:“打姐姐他们还有理了!”
顾恒不悦道:“那你可知周桃花撕了四娃的书,四娃喜欢读书,笔墨纸砚价格昂贵,一本书要不少钱,我的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所以......”
所以你也别怪我砸了你家。
周铁牛脸色不好看,嘴硬道:“小孩子家家读啥书,咱家可没钱供养他们。”
顾恒道:“我会供养他们,五娃记性好,四娃勤奋,三字经他们都学会一大半,将来考秀才没问题,大家都来评评理,孩子勤奋好学是不是好事,昨天偏有人把书给撕了,你们说孩子能不生气吗?”
周围村民窃窃私语。
“难怪四娃会打姐姐。”
“我就说呢,四娃这孩子向来老实。”
周村长激动起来:“你说真的?”
二叔公兴奋道:“他们会背三字经,将来能考秀才?”
顾恒点头:“说不定还能考举人。”
周铁牛情绪激动,他儿子真能考举人当大官吗?他老周家也能出人头地?挥手扇给女儿一巴掌,破口骂道:“败家玩意儿。”
这时候谁要阻拦四娃读书,谁就是周家的敌人。
“爹!”周桃花伤心的直哭。
顾恒视而不见,笑了笑,看向两个外甥:“背给大家听听。”
“是,舅舅。”周四娃一点不怯场,牵着弟弟开始背书,村民们大多听不懂,只觉得这两个孩子很厉害,小小年纪能背这么长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