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炯:“……”
他忙起身拉住老人家,怕她气坏了,在一边儿安慰道:“姥姥说气话呢,傅惟演这人不会说话,总是好心办坏事,你跟他较什么真。你还不知道,他前两天刚我把养的花给折腾死了一堆呢。”
老太太爱养花养动物的,顿时抬着眼看他。
杨炯道:“我带您去看看,就剩两棵了,好在现在开的挺好的。”
之前他没带老太太去书房,这会儿便扶着人往书房那走,又忙不迭地回头给傅惟演使眼色。
老太太脾气直,气来的快消的也快,看着杨炯留的两棵花叶片油亮,花朵又大开的又多,顿时啧啧称奇,问这是什么花,咋养这么大的,又自个攥着拳头去比了比大小。杨炯陪她聊了会儿,看她喜欢的不行,便给剪了两朵大花包子,找个饮料瓶插上,放老太太手里拿着。
老太太跟老小孩儿似的,坐那翻来翻去爱不释手地看了老半天。杨炯再抽空往外看,却见傅妈妈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人了。客厅里静悄悄的。又闲聊片刻,道了老太太午休的时间,杨炯干脆把人领到了自己屋里,等这边睡着了,又松了口气,去傅惟演那边。
傅惟演却坐床上看手机呢。
杨炯忙了半天累的不行,这会儿也顾不上了,往他床上一趴,叹气道:“简直要命啊,要天天这样我得英年早逝。”
“呸呸呸,”傅惟演伸脚踢他:“你说话注意点儿。”
杨炯简直要翻白眼,偏过脸看着他道:“还是你先注意吧,老太太脾气倔,今天中午那架势真怕你来打起来。”
“我有那么不孝顺吗?”傅惟演皱眉,“大不了她说什么就听着呗,不顶嘴不就行了。”
“可得了吧,不说话比不顶嘴还气人,”杨炯无奈道:“你以后别搞这种冷暴力了,吵架不怕你一句我一句,怕的是你说什么对方连个屁都没有,能气死。”他说完又犯愁,问傅惟演:“那你姥姥这怎么办?”
傅惟演想了半天,也犹豫了,低声说:“就是让她在这住的话,能住哪儿啊,真住北卧吗?”
“不好吧,那边太阴,而且你桌电脑的,那么多东西到时候往哪儿放?”杨炯想了一会儿,犹豫道:“要不然姥姥住我屋?
傅惟演问:“……那你住哪儿?”
“我凑合几天睡沙发吧。”
傅惟演不同意:“那还是我睡沙发好了。”
“你要上班,睡沙发怎么能睡好?”
“你睡沙发我心里过不去,也睡不好啊!”
“……”
傅惟演想了想,突然想起另一个解决办法,试探道:“要不然你跟我一块睡这屋,反正这床够大……”他是刚想到这个提议,顿觉绝妙,又怕杨炯拒绝。正琢磨着再说点什么呢,就听杨炯痛快点头道:“好吧。”
下午傅惟演自己去找他姥姥说,老太太如愿了气也没了,一家人忙里忙外,东西该挪的挪该买的买,傅惟演带着老太太去采购生活用品,顺道逛超市,杨炯则留在家里腾地方。
他把自己房间的东西规整好,一部分拿去了书房,另一部分诸如衣物床品则抱去了傅惟演的主卧。傅惟演最初提议他俩住一间的时候杨炯没多想,后来回神,心里才有了一点微妙的感觉。而当这会儿家里就剩了他自己,原来那点微妙的感觉便不知不觉的被放大,开始变得强烈。只是细说却又说不清道不明,像是心里藏了片不经撩拨的羽毛,又像海波层叠不断,一下一下地让他感到有些无所适从。
杨炯忍不住搓了搓自己的脸,他猜测这种无所适从的感觉多半是因了傅惟演这屋的气息。倒不是什么香水味,也不是男人窝里常有的酸馊汗臭,而是搀杂了实木家具,纯棉织物,洒进半室的阳光,以及衣服上洗涤剂余香的特殊味道,跟他那屋的气味相比,差异性大,区域标志性也很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