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知道,我也是刚刚过来就听见了,吓我一跳!你听到了吗?宁君延居然撒娇,太可怕了。”
“不知道多少人要失恋了。”
“失什么恋,你们说的热闹,没见到谁敢去追他的。”
“暗恋也叫失恋嘛。”
……
陈韵城那天晚上就收到了同城快递送来的一式两份抵押贷款合同,宁君延把他电话里说的那些羞耻的话全部打印出来要他签字。
他坐在床边看合同的时候,关安霖凑近了想要看,他连忙用手挡住了。
“什么啊?”关安霖不太高兴,只看到了上面抵押贷款合同几个字,问道,“你抵押什么了?”
陈韵城把合同折了折,不放心地塞回信封里又压到自己枕头下面,“你别管了。”随后他又说道:“我最近要出门一趟,你帮我好好看着生意。”
“去哪儿?”关安霖问道。
陈韵城说:“去酒厂。”
他对宁君延说最近会很忙并不是一句敷衍的话,既然他决定要拿代理了,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会非常多。
第一件事他就抽了三天时间亲自跑了一趟地址在外省的酒厂。酒厂规模挺小的,但是生产环境不错,而且正因为小,所以好沟通。陈韵城提出拿货的时候想把一部分货改成小包装的,对方也表示可以商量。
回来之后,陈韵城就开始跑市区的火锅店,他先是跑了好几家生意很好的连锁店,提出把酒放在店里寄卖,不需要给钱,按照卖出去的件数给火锅店抽成。他还定制了小广告牌和海报,希望能放在店里做免费宣传。
刚开始他遭到了很多拒绝,甚至很多时候连老板的面都见不到,但是他根本没有时间可以用来沮丧,立刻就奔赴下一家,继续厚起脸皮找老板谈生意。
最初是孙识亮给他介绍了自己关系亲近在开火锅店的朋友,让他把酒送过去,后来陈韵城又扩大范围,找了些生意不错的小店和中餐馆,渐渐开始有了起色。
只不过就是太累了,陈韵城哪怕小时候被干爸赶出去偷钱,也没有像现在那么累。他几乎每天都要忙到深夜才回来,有时候连饭都来不及吃,在路边随便买个面包解决。
除此之外还有各种各样的应酬,陈韵城本来不抽烟,时间长了发现没办法避免,也染上了烟瘾。
有一次陈韵城在外面应酬回来,喝得实在太多了,出租车把他送到商贸市场门口,他跌跌撞撞一个人走进去,走到店门口伸手半天摸不出钥匙,就靠着卷帘门坐在了地上。
陈韵城仰起头,盯着天空发愣,城市的夜空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就是黑漆漆的一片,夜色浓稠黏腻,一点也不清亮。
过一会儿,关安霖听到声音打开了小门,看见陈韵城坐在门口,愣一下问道:“你还好吧?”他一边说,一边伸手把陈韵城从地上扶起来,带他进去。
陈韵城进去屋里,第一件事就是跑去卫生间吐了。
关安霖一脸嫌弃打开了窗户散掉酒味,然后点一根烟把屋里的空气熏得更加污浊,靠在门边问他:“那么拼命干什么?”
陈韵城吐够了,爬起来用冷水漱口洗脸,口齿不清地说:“他妈……”
“谁他妈的怎么你了?”关安霖以为他在骂脏话。
“他妈要跟我抢人,我不多赚点钱,没有底气,以前就是他妈把他带走的。”
关安霖本来想问他妈到底是谁他妈,听到以前,突然反应过来,问道:“你说宁君延啊?”
陈韵城不舒服,直接脱了衣服躺到床上去了。
关安霖抽完了烟,站在床边看着他,说:“你就是为了他那么拼命啊?”
陈韵城睁着眼睛觉得灯光太亮了,抬起手臂捂住眼睛说:“你把灯关了。”
关安霖走到门口,把房间的灯关了,房间里只剩下从窗户照进来的路灯灯光。
陈韵城在关安霖往上铺爬的时候,说道:“我就像我要是肯早点拼命,周彦就不会去杀人了。”
关安霖动作顿一下,然后利落地转过身坐在了上铺床边,铁床随着他的动作晃了晃,他说:“你眼里就只有周彦,还有你那个野男人。”
陈韵城声音含糊不清地说:“不是还有你吗?我没有亲人,就只剩下兄弟了,你们都很好,我说真的。”
关安霖仰面躺倒在床上,小声说道:“恶不恶心。”
第二天早上,关安霖先醒过来,他下床看见陈韵城还在熟睡,突然不忍心叫他起床,一个人出门的时候轻轻关上了房门。
陈韵城一直睡到十点多才起床,宿醉的劲儿还没过去,他头痛得厉害,爬起来先去洗了个澡,换了一身干净衣服才出来店里。
早饭在店里吃泡面,陈韵城看着上个月新招来的司机和石鹏一起在备货,吴晓珠拿着备货单在旁边帮他们清点。
因为他在外面跑的时间太多,就想把关安霖留在店里,看石鹏差不多已经上手了,他又去招了个送货的司机,而且和孙识亮商量之后,把面包车换成了一辆小货车。
他这样忙忙碌碌一晃就是两三个月,季节已经进入了盛夏,每天还不到中午,商店门口的大树上就开始传来扰人的蝉鸣。
陈韵城代理的白酒算是打开了销路,烟酒店的生意也越来越好了。
这个时候关安霖蹲在门口等待顾客上门。
陈韵城走到他身边,看见他目光正落在对面商铺门口一个穿着短裙的女人腿上,忍不住一巴掌拍他脑袋上面。
关安霖抬手去捂头,“干嘛?”
陈韵城说:“下个星期跟我去展销会,我申请了展台。”
关安霖说道:“好啊。”
陈韵城琢磨着什么事情,过一会儿说:“买两套西装吧。”
关安霖朝他看去,“我们要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