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了转手提袋:“话也不能这么说,你是不打算回家是吗?”
“你让我回去我就回去,我凭什么?”
也对。
“就是有点遗憾……”
这司机对公馆内路线不熟悉,林洛桑索性让他把自己放到了车库附近,她刚下车,话都没说完,一抬头就和从车库里走出来的裴寒舟迎面相遇。
林洛桑:“……”
裴寒舟:“…………”
她在原地站了好一会,试图揣摩男人刚刚语气里他一辈子都不会回家受气的意义。
对着月光琢磨了半晌之后,她轻快地一言蔽之:“嘴上说不要,身体倒是挺诚实的。”
刚到家,林洛桑为了展示自己的关怀,拉住要去洗澡的男人,试图证明自己的良心。
她认真而带着小得意地从袋子里拿出一个小盒子,笑得异常真诚:“你看,我给你买了你最喜欢吃的芒果千层。”
空气突然有片刻寂静。
就在她以为男人要被她感动到发不出声的时候,面前传来他一如既往的冷淡嗓音,甚至更冷——
“我芒果过敏。”
林洛桑:“……哦。”
巧了吗这不是。
“但是当时去已经很晚了,只有这个了。”林洛桑还是撑着桌子自己感动了一会,抬眼看他,“那你有没有别的想要的?”
“算了,你现在可能比较想让我原地消失。”
“你去洗澡吧,”她挥挥手,“就让这个芒果千层独自过完它凄惨而又悲凉的命运吧。”
裴寒舟:“……”
男人在二楼洗澡,林洛桑在一楼洗完之后便顺势开始做音乐,做着做着有些困了,正巧沙发上有被褥,她便挣扎着给秘书发了条消息,随后两眼一闭陷入昏迷。
裴寒舟刚吹完头发,看了一会书才想起来手机在桌上,起身去拿的时候发现秘书发来的消息:【夫人说她今晚在沙发上睡。】
男人失语地盯着短信看了会。
难道就因为她觉得自己不想看到她所以跑去沙发上睡了?
这是什么逻辑?她怎么总有新办法能气着他?
裴寒舟扔下手机,蹙着眉重新坐会床边看书,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楼梯上没传来任何响动,他不耐烦地扣上书页,下楼喝水。
沙发就在不远处,她的睡姿一如既往地不安生,细瘦手腕从被子间钻出悬在沙发边,枕头几乎要蒙住大半张脸,电脑还在发着光。
裴寒舟无言以对地重重舒出一口气,眉头皱得愈发深,走近,简单粗暴地掀开她的被子,试图将她喊醒。
然她只是缩着身子,发出一声极其微弱的、睡梦中的嘤咛,泛红的湿润鼻尖皱了皱,面对着他继续酣眠,睫毛的投影像把打开的小扇子。
他垂眸看了会,最终认命地将她打横抱起,上了楼。
怀里的人气息均匀,毫无防备的衣领敞开出大片肌肤,锁骨下仿佛还有一处没褪去的淡粉色痕迹,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此刻窝在那儿,多出了几分旖旎与缱绻,仿佛他稍微用点力都能折坏这副娇弱的身子骨一般。
柔柔嫩嫩,真是很要命。
把她带进被窝之后,她在熟悉环境中舒服得伸了个懒腰,嘴唇翕动,蜷成一个虾球。
男人关了灯,也缓缓躺下。
第二天,林洛桑发现自己是在床上醒的。
她记得昨晚好像是有似梦似醒的部分,一边刷牙一边琢磨着是自己梦游上来的,还是自己其实就是在床上发出讯息的,只是以为自己还在沙发?
刷着刷着她随意往镜子里看了眼,这一看,发现了不对劲。
她把衣领往下扒了扒,发现这男人在一周前留下的某个草莓,此刻竟然又生动地再度出现了,色泽饱满,看起来还挺新鲜。
怎么回事儿呢?她依稀记得这个痕迹都快褪了啊??
正当她在纠结的时候,意气风发的男人出现在门口,像是神清气爽地睡了一觉之后,被只有自己知道的部分取悦到了,于是决定前尘往事恩恩怨怨一笔勾销,大度地原谅了她:“等会是不是有剪彩活动?”
她含着水,囫囵应了声。
“我正好有事,”他看了眼表,“等会送你。”
她点头,还在思索这个草莓和男人态度的突然转变是否有必然联系。
结果出了盥洗室就忘了这事儿,她穿好衣服带着电脑,风风火火地前往商业活动。
今天她代言的护肤品在附近开了个新直营店,她意思意思要去宣传一下,大概活动预热得早,不少人都知道她要来,靠近店铺的那条街上有很多她的粉丝,甚至还有人举着超大幅夸张灯牌。
她笑着降下车窗,才发现居然是男粉。
男粉大概有二十来个,热情洋溢地喊着应援口号,像是在排练。
林洛桑笑着降下车窗,葱根般白皙的手指扒在窗边,脸往外探出去一些,正要和他们打招呼,头忽然被一双手摁住。
林洛桑:?
然后男人大掌就将她的脑袋重新转了回去,她的视线从男饭变成了车前宽阔空旷的马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