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他说。
当男人微凉指尖搭上她手腕时她才想起要逃,掰着浴室的门死命往外退,试图抽回自己那可怜的手臂:“……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不要误会!”
——结果当然是徒劳。
男人一把将她拽了进去,低声回复:“晚了,我已经误会了。”
在她苦口婆心地劝导今天很累以及稍微的示弱求饶后,两小时过去,敢于用生命挑战权威的林洛桑勇士,终于披着浴巾,幸存地走了出来。
……腿软。
她头顶浴巾,宛如一只愤怒的雏鸟,用力地锤了下桌子。
为什么,她好恨。
她决定明天就把言多必失沉默是金做成牌匾,挂在家里最显眼的位置,提醒自己谨言慎行。
男人神清气爽地跟着出来,靠在柜门边欣赏她悔不当初的表情,半晌后勾唇道:“不好吗,顺便还洗了个澡。”
?
林洛桑咬牙切齿:“真好,谢谢你啊,你真是个慈善家。”
男人往常的笑意常不达眼底,应付和懒散感居多,但不知道现下是戳到了他哪根神经,他抱着臂很是惬意地笑开,连眼尾都带上弧度:“不客气。”
“……”
林洛桑闭了闭眼背对他,不想再跟这油盐不进的男人继续纠缠。
打开手机,她发现岳辉给她发消息了,说是后天在h市有一个走红毯的活动。年关将至,各大时尚杂志纷纷开始做业绩,盛典活动也比上半年更多一些。
八九月还好说,现在正是十一月中旬,各地都开始降温,而走红毯拍照常常是在室外搭台,漂亮的礼服又单薄,抗冻也就变成了女星们在冬天的必修课。
平时她都是在r市和y市活动比较多,天气也相对暖和,穿裙子便没有那么难以接受。
而h市常年风大气温低,光是想到要穿着仙女裙迎接冷风的袭击,她就无法遏制地颤栗了一下。
林洛桑从椅子上跳起,趿着拖鞋去往衣帽间,查看有没有稍微保暖些的裙子。
裴寒舟还在原地擦头发,擦完便瞧见地板上有串水渍,水珠还断断续续地蜿蜒向前。他顺着痕迹走到尽头,果然捉住了某个头发正湿哒哒往下滴水的始作俑者。
始作俑者却浑然不觉,撑着下巴陷入思索,发现裙子全都是吊带之后,重重地叹了口气。
“叹什么气?”男人低眉道,“不满意?”
她飞快回过头,领悟过来他在问什么,但依然很不怕死地用目光把他从头到脚扫描了一遍,意有所指地挑衅道,“你指什么?”
裴寒舟眯了眯眼,舌尖危险地抵了抵上齿关:“你想我指什么。”
当然,林洛桑知道自己如果继续讲下去,事情将一发不可收拾,男人将证明自己直到她满意——她还想要命,也不想欣赏凌晨六点的天空是何种模样。
过把嘴瘾就算了。
于是她真诚微笑说:“我指的是红毯战袍,好可惜,衣柜里没有貂。”
“……”
“谁走红毯穿貂?”
她硬着头皮往下圆,笑眯眯的,“我呀。”
“……”
于是第二天下午,林洛桑揪收到了小助手送来的袋子。
她奇怪地翻开看了看:“什么东西?”
“先生说是给您的貂。”
她失语了好半晌,拆开袋子一看,果然是件长款貂毛外套。这种面料设计不好的话很容易土,但这件外套竟出乎意料地好看,整体是很干净的白,背后一个简单的logo,款型也很好,很大气。
林洛桑摸了两把,还挺满意,又想到什么似的问:“……不是真貂吧?”
“放心吧,”小助手笑笑,“人造的。”
“那就好。”
出发征战红毯的当日,本是林洛桑独自坐私人飞机前往,结果裴寒舟正好要去谈一个并购案,二人便同乘一架去了h市。
出发前,看她仅拿了一个手包和一个小袋子,男人侧眸问:“不带貂?”
她没想到这人真打算让自己穿那件外套:“哪有女艺人走红毯穿貂的啊?”
男人凉薄扫她一眼,沿用不久前她大言不惭且斩钉截铁的言论,淡声回复道:“你啊。”
“……”
最后她虽没带上,但小助手还是替她将貂装进了箱子里,放在她身旁。
林洛桑绝不会屈从,下飞机后就在在房车的卧室里换好礼服,准备下车。
裴寒舟见她两手空空,沉声问:“你确定?”
“漂亮重要还是保暖重要?”她骄傲地扬了扬下颚,“我们女艺人从来是要风度不要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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