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没什么语调起伏地轻呵了声,抬眼看向后视镜。
“大半夜亲自把你送到巷子口还目送你离开,好称职的合作伙伴。”
第22章
车内没开灯,裴寒舟的侧脸被暗影覆盖,表情和目光都瞧不真切。
林洛桑看了他一眼,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回过头去看巷口的位置。
果然,车子启动段清才离开。
“称职也没多称职……”
林洛桑转回脑袋,惬意地靠在椅背上,缓缓道:“不过比我老公好像是要好一些。”
莫名其妙就被内涵了的裴寒舟:?
男人又翻了一页kindle,蹙眉低声道:“我怎么了?”
她避而不答,只是旁敲侧击问:“您今天怎么有闲情雅致来接我?”
裴寒舟的声线稍带不悦:“来接你还不乐意?”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如意算盘,”林洛桑锋利的目光扫射过去,手握成拳,“我警告你,我明天下午有工作,如果你胆敢再让我凌晨六点才睡,我会趁你睡着把你剃成秃子。”
男人抬头时正好从镜子里对上司机惊慌失措的目光,司机小何好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并精准捕捉到里面“凌晨六点”和“再”这种关键词,急忙从抽屉里去取自己的无线耳机塞住耳朵,还因为太过着急,不小心按到了鸣笛键。
一声悠扬嘹亮的“滴——”欢快地回荡在马路上。
裴寒舟:“……”
然林洛桑还是不放心,自保地继续补充道:“男人秃顶很难看的,你应该知道吧?”
……
回去之后,林洛桑尽量让自己乐观一些,往好的方面想。
比如起码这男人也有进步,以前只知道给她打电话问在不在家,现在还会来主动接她。
……虽然很可能只是顺路,又或者是为自己创造条件。
算了,就当是挥洒汗水之后更好地入眠吧。
她磨磨蹭蹭地洗了半个多小时的澡,不知道是不是脑子抽了,居然还给自己去了个角质又搽了身体乳,一套身体护理下来,镜中人皮肤吹弹可破得像是剥了壳的水煮蛋。
忙完后她从浴室中走出,男人掀眸瞧了她一眼,旋即合上自己手中正在看的书,将东西搁上床头柜,顺便把床上摆的电子设备全部清走,很显然是为某些事在做准备工作。
林洛桑就那么抄着手睨他,一脸的我就知道。
“本来没那个打算的,”男人冠冕堂皇,“但是你都那么说了,不践行一下显得不尊重你。”
?我求你不尊重我吧。
林洛桑想到自己刚刚趁他洗澡拉开床头柜,发现之前快用完的小雨伞又被人未雨绸缪地添满了。
什么叫没那个想法,这男人分明是蓄谋已久,想到这儿,她也看透地“呵”了声,像是对彼时车内他的语气做了回敬。
对着这个像是质疑的音节,男人危险地眯眼:“笑什么?”
然后她就为自己这声不知天高地厚的“呵”付出了代价。
还是非常惨烈的……代价。
惨烈到第二天,岳辉第一眼见她,问的就是:“今天这么热,你穿高领毛衣干嘛?”
“我生病了嘛,穿高领毛衣……对身体好。”
林洛桑不自然地拉了拉自己的高领,遮住脖子上斑驳的痕迹。
王八蛋裴寒舟,我杀了你。
*
日常将裴寒舟在心里千刀万剐之后,林洛桑继续投身进更重要的事业里,全身心地开始在音乐世界中徜徉。
其实这次也是她对自己很大的挑战,段清擅长民谣,但民谣的情感往往有些淡然,词曲偏向文艺,爆炸性不够强,拿来比赛的话难免有些吃亏,当做舞台的话可看性也不太强。
所以这次她选择让段清先写曲,然后二人再一起润色修改。
词由她负责,歌名叫《无人之境》,算是她对自己这几年来的小小感悟和总结,回顾一下来时路。
那一周,作曲室和练歌房成为她的第二个栖居地,她成天成天地泡在里面,曲子改了整整七个版本,段清都差点被她折磨疯了。
好在比赛日终于如期而至,否则以她的性格,不到表演的前一秒,歌曲永远有修改的余地。
这次的舞台布景也很简单,身后是乐队,再加点简单的干冰营造一下气氛,她想用极简的方式,传递出复杂的情感和力量。
最后一次彩排结束后,她盯着显示屏若有所思,过了会才决定道:“既然段清是抱着民谣吉他站这儿唱的,那我就坐着吧,有一个动和静的对比。”
段清:“那会不会不方便你唱?毕竟有好几个高音。”
“你太低估她的基本功了——”作为经纪人的岳辉回应,“坐着是影响不到她的,再说坐下了又不是站不起来,用劲儿的时候可以从椅子上下来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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