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睿也笑了:“莫先生从小的家庭教育很好。”
“这是必然的。您请我来这里,应该至少对我的背景有所了解。”
“是啊,新加坡的莫氏,是东南亚有名的华商家族,实力雄厚,而且很有号召力。”凌睿顿了顿,“但我的意思并不是说莫家给您提供的教育,而是指您的父母对您的谈吐以及待人接物方面的影响。”
“谢谢。”
“以及,您很自信,也很自律。”
“自律的人都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所以我在这里可以很清楚地告诉凌队长,画廊的洗钱案和我没有关系。因为是事实,所以凌队长也找不到任何证据来拘捕我。”莫云舟说。
每一个字都清晰,而且毫无急迫感。
老吕看了一眼凌睿,因为莫云舟说的是事实,他们至今没有任何证据能将洗钱案指向莫云舟。
如果莫云舟真的有问题,这个家伙就是一个难以攻破的硬骨头。
凌睿也笑了笑,不急不缓地回答:“确实,就我们目前所掌握的资料来看,所有与洗钱案件有关的书画交易,您都没有直接参与,合同上没有您的签字,进出帐也和您无关,您只参与了画展《萌发》的策划和执行而已。但是有一点——布里斯先生是经由您介绍给画廊的。现在您应该很清楚,布里斯就是利用你们的画廊来开画展,抬高那些没有名气的画作,然后卖出这些画,将黑钱收回来的吧?”
“之前我不知道,但是现在我知道了。”莫云舟点了点头。
“那么,您可以解释一下,您是怎么认识布里斯先生的?既然是您将他介绍给画廊的,可到了后面为什么所有交易又都和您无关了?这实在匪夷所思。”凌睿的目光看似带着笑意,实则充满压迫感地涌向莫云舟。
而莫云舟却保持原本的坐姿,巍而不动。
“我认识布里斯先生是在青岛的帆船俱乐部。当时他的帆船出了一点问题,我帮他解决了,于是我们成为了朋友。后来他得知我入股了蕴思臻语画廊之后,就主动联系了我,告诉我说想要给他的太太梁玉宁女士办画展。”
老吕在一旁记录着,而凌睿依旧观察着莫云舟的表情。
从他的眼神到他说话的语气,凌睿感觉不到一丝在说谎的迹象。
“后来蒋涵的画展很成功,这也坚定了布里斯先生和蕴思臻语画廊合作的想法。我将布里斯先生介绍给高峻之后,让我比较惊讶的是,高峻不仅答应了帮助梁玉宁宣传画作,甚至将炙手可热的蒋涵的画展后置,把梁玉宁的画展排到了前面。梁玉宁的画展成功之后,高峻对我说,因为除了画廊我还有其他生意,怕我顾不过来,他表示要亲自接待布里斯夫妇。于是,这个客户就转接到了高峻的手上。”
“那么当你看到白响、陈朝声这些默默无名的画家不过开了一个画展之后,从几百或者几千元的单幅价格飙升到几百万,就没有觉得奇怪吗?”凌睿扯起唇角。
这才是最关键的问题。
这样完全不符合市场规律的价格上涨,莫云舟就没有丝毫起疑?
莫云舟叹了一口气,回答说:“我当然起疑。为此我曾经去过高峻的办公室里质问过他。”
“那么他是怎么回答你的?”
“他当时说的是,这些买家都是布里斯先生的朋友,他们只是在帮助布里斯先生以高额成交这六名年轻画家的作品,这样就能炒高这六位画家的行情。三个月后,布里斯先生就会带着这六名画家其他的画作去欧洲拍卖,到时候就能拍出高价。”
“所以高峻的意思就是这些不合常理的成交价格,只是炒作的手段?”凌睿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