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分辨不出也正常,毕竟她从来都不会主动把任何人待她的特别往男女之情上想。
可能是一出江湖就直接扮了男装,装成了一个男人,面对女孩子们对她的好感,她反倒是更敏锐一点,比如当初的马秀真。
但要说男人……瞎子都能看出来路小佳喜欢她了,陆小凤甚至还特地来提醒了他小心这个情敌,她却半点反应不过来。
想到这里,西门吹雪又觉得自己这场气生得完全不值。
他瞥了萧飞雨手里那封信一眼,没说话。
看着他这个红着脸的模样,萧飞雨觉得自己宛如一个毫无定力的昏庸君主。
她咳了一声,干脆把信塞到他手里,道:“那行,我不看可以了吧,你来处理?”
西门吹雪面无表情地接了过去。
她勾起唇角,笑得不能自制。
花园里树影斑驳,虫鸣声不绝于耳,捏着信的少年好不容易恢复正常的面色,大概是想要再说点什么。
不过不远处已经传来了另外的人声,应该是一起逛进来的萧曼风和丁灵琳。
而且她俩还正好在讲萧飞雨。
丁灵琳问萧曼风:“所以小谢,不,飞雨她,真的是因为想逃婚才离开帝王谷的?”
萧曼风说是啊,这丫头满心都是玩,所以苦了阿雪。
她们俩应该也没想到西门吹雪和萧飞雨此刻还在花园里,就这么一句一句说了下去。
萧飞雨听在耳里,眼珠子骨碌碌地转过一圈,瞥向又有脸红趋势的西门吹雪。
那两个人的声音越来越近,眼看着就要走到他们身后了,就在她想提议要不要赶紧溜的时候,西门吹雪忽然一个用力,直接把她拉到了边上的假山缝里。
那缝隙很长,但并不宽,而他又不肯松开她,两人就这么面对面站着,听着萧曼风和丁灵琳走过去。
丁灵琳还在继续问:“那她现在与西门庄主……”
萧曼风笑了声:“现在嘛,倒是比当年在谷中时要处得好了,我和他们一路从天山过来啊,越看越觉得我爹看人真是准,这婚约肯定没定错。”
萧飞雨:“……”
讲话要负责任的啊姐姐!我就在这呢!听着呢!
不过这会儿如果叫萧曼风和丁灵琳发现了她和西门吹雪都躲在假山缝里,估计才是真的跳进黄河洗不清了吧。
萧飞雨抬起头对上西门吹雪的眼睛,朝他龇了龇牙,仿佛在问他,你把我拉进来做什么呀!
西门吹雪当然也不能开口,只能静静地望着她。
这样狭窄又昏暗的地方,两个人呼吸纠缠在一起,心跳也渐渐重合,把原本的三分暧昧都养成了十分。
外头那两个姑娘还在继续说话,完全没注意到这条假山缝里还藏着两个人。
萧曼风说:“你看阿雪现在特别听她的话是不是,和传言完全不符,其实都是小时候被欺负惯了。”
丁灵琳不敢相信,声音都高了几度:“欺负?怎么欺负呀?”
萧曼风道:“阿雪小时候特别喜欢找她比剑,她那会儿整天偷懒,净想着玩儿,为了能少应付阿雪一点,就跟他说,想找她比剑必须穿裙子,阿雪就被迫穿了两年裙子。”
丁灵琳惊得捂住了嘴:“天啊?我完全无法想象西门庄主穿裙子的样子!”
假山缝里,听着亲姐给人讲自己“恶霸史”的萧飞雨,已经恨不得捂住脸了。
听着她们俩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她抬头轻声问:“你以前是不是觉得我特别不可理喻啊?”
西门吹雪摇摇头,那个时候他心里只有剑,在意的只是能不能与她比剑,她只是提出要求而已,对他来说没什么为难,所以也不存在什么不可理喻,何况她后来也取消了那个要求。
“没有就好。”她松了一口气,从假山缝里探出半个头看了一眼,“我姐和丁姐姐去另一边啦,我们出去吧。”
他依然摇头,松手让那封信直接掉到地上,而后将她的另一只腕也捏住,压在山壁上,再度俯下了身。
萧飞雨:“……”
你根本亲都不会亲,不要闹了好吗!
大概是察觉到了她的僵硬,西门吹雪动作也是一顿。
两人鼻尖贴着鼻尖,额头抵着额头,唇还没碰上,眼神已经转过千遍。
她看到他闭上眼,睫毛浓密纤长,眼皮轻颤,似是紧张,下一刻,他很浅很浅地啄了一口。
之前他贴上来时,她完全只是想笑。但这会儿她不得不承认,她有点被勾引到了。
昏君就昏君吧,她盯着近在咫尺的眼睫毛,数了三遍后,总算下定决心,像她看过的那些艳情话本里描述的那样,追过去咬了他一下。
这一口并不重,但足以让学什么都很快的西门吹雪明白过来。
他试探着咬回去,然而没控制好力度,让她忍不住发出了嘶的一声,齿关也随之大开。
原本干燥的唇瓣间瞬间就多了些温热的水汽,西门吹雪几乎是本能地颤了一下,然后再不试探,再不犹豫,直接闯了进去。
萧飞雨两只手都被按在山壁上动弹不得,除了接受这个吻之外别无选择,何况真正意义上的火根本是她挑起的。
这缝隙本来就窄,现在他整个人都压过来,就显得更逼仄了。
夏天衣衫轻薄,被这么压在凹凸不平还尽是棱角的山壁上,其实还颇有些疼,但比起腰背,更疼的其实是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