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细雪道,“……我没哭。”
周锦渊质疑地道:“你真没哭?”
容细雪一时竟无法否认,就这迟疑的两秒,已经听到周锦渊的叹气声。
容细雪:“……”
是,是掉了几滴眼泪,但是和哭了一下午有很大区别吧??
容瘦云本来还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弟弟,现在已是完全被这个变化打乱了,容细雪不哭他却要哭了,“你这个傻孩子啊!你这样我怎么和爷爷交代,我不同意你们而已,至于哭成这样吗?”
容细雪:“??我没……”
等等,越说越过分了。
容瘦云悲痛地道:“我也知道,我没有尽到做哥哥的责任,没资格管,但你不要恨我啊!我现在知道错了,你愿意和阿锦在一起就在一起吧,千万不要再自残了!!”
容细雪:“………………”
容细雪伸手去抓容瘦云的手,容瘦云机警地躲开了,“阿锦说得对,我们快去医院吧,再做点别的检查,看还有没有别的隐疾。”
容瘦云甚至有点窃喜,自己从来没有做兄长的尊严,居然因为这样的机会体验了一次……也是意外收获呢。
容细雪想想今天有喜事,何况身体不适,就暂时放过容瘦云吧。
……
“来,慢点走。”周锦渊扶着容细雪下车,往三院的急诊走。
容瘦云不远不近跟在后面,捏着鼻子看容细雪仿佛要黏在周锦渊身上的样子,觉得这个弟弟有点没出息……
而且只是视力骤失,在周锦渊那里随便扎两针不就治好了,搞得像得了绝症一样相依相偎,至于吗?
因为平时这兄弟俩就比较亲密,这会儿容细雪还病了,所以当他们走进急诊后,也没人像容瘦云一样大惊小怪。
“大神,这是怎么了?”这会儿急诊人还不算多,值班医生看到他们,问道,容细雪双目和往常不一样,没有焦距地望着下边某个方向。
“今天下午睡了一觉后,两眼忽然失明,伴有轻微头疼,口干,我诊断过了是暴盲。眼底没有明显异常,无光感。带来给他做些其他检查。”周锦渊答道,他是想着针、药治疗也一并在这里做了。
“那行啊,看看盘周视网膜有没有出血吧,查查心肺肾什么的……”值班医生说道,“这应该是急性视神经炎吧,失明前有没有视力模糊的情况?”
他心里甚至有点窃喜,难得的机会和大神讨论病情啊,虽然大家学的不一样,但总是有共通之处。而且单说出去,我和周大神聊病症了,也很有面子呀。
周锦渊点了点头,暴盲的确对应视神经炎。
容细雪也答道:“有一次。眼球倒是不痛。”
要是换做别人,突然双目失明,估计早慌得不行了,也就他们家不当回事,病人自己也参与讨论病情。
和值班医生聊了聊后,周锦渊让容瘦云带着容细雪自己做检查,自己则去中药房抓药,熬药,药房的人都觉得奇怪,怎么周大神自己来抓药,听他说是弟弟病了,这才释然。
周锦渊抓了柴胡、桃仁、红花、川穹、泽兰、生地黄等药,旨在疏肝解郁,活血祛瘀。等容细雪做完检查后,又给他针灸。
取睛明、丝竹空、肝俞、太冲、光明等穴,各有补泄,留针半小时,每十分钟就行针一次。
暴盲这样的病,周锦渊也不是第一次治了,因此下手颇有成算,何况为了稳妥,还煎了药。周锦渊就在急诊施的针,没事的医生护士都来围观,想看看周大神著名的显著疗效。
行针完,周锦渊就问容细雪:“现在眼睛应该有点透光了吧?”
容细雪是坐在病床上,他眨了眨眼,却迟疑地道:“……没有。”
围观的医护人员都交头接耳起来,这可奇了,听中医科的人说,周大神用药一剂知,二剂愈都不算什么稀奇事,有时候一剂病人就好了。
针灸更是精妙,取穴少效果佳。你想想,那瘫痪的病人都扎得回台上跳芭蕾了。
扎一次一点改善也没有,这不大可能吧,周大神都开口问了,竟然能不准确。这病人还是他弟弟,不存在操作失误,或者病人刻意隐瞒的事情。
周锦渊也是一愣,“一点也没有?”
他用手在容细雪眼前晃了几下,“也看不见手动?”
“不能。但是头不痛了。”容细雪老实答道。
大家这才舒了口气,就说嘛,还是有疗效的。
唯独周锦渊没吭声,他觉得不大对,以他的经验和判断,一次针刺后,患者怎么也不可能一点光感也没有,他用的还是强刺激手法。之前的检查结果也出来了,也不见其他问题啊。
“那好,先喝了药,明天继续针刺。”刚好中药也煎好了,周锦渊捧给容细雪喝。
其他医护人员看着没什么热闹了,纷纷散去,只剩下容瘦云还在一旁。
容细雪喝了一口药,眉头就微微皱起。
“有些苦吗?”周锦渊安慰道,“一口气喝掉吧。”
容细雪坐在病床上,头一歪,抵着周锦渊胸口蹭了两下,一副不大愿意的样子。
“乖。”周锦渊道,“我帮你捏着鼻子。”
容瘦云:“呕……”
容细雪:“……”
容瘦云忍不住教训道:“你们适可而止啊,这药到底苦不苦,你们一个学药的一个学医的,心里没点哔数吗?这里可是公共场合!”
他越说越起劲儿,就差手舞足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