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步伐渐渐缓慢下来。
周锦渊也站定,“怎么了?”
金绰仙退了两步,“我不去聚餐了,先回去。”
说着转身跑了。
周锦渊目瞪口呆,“等等,不行,你得吃饭啊!跑那么快干什么,不是浑身无力么!”
亚瑟拍了拍他,“算了,待会儿我让我助理带东西给他吃,他肯定不会出门了,来灵感啦。”
“这就来灵感了?”周锦渊觉得自己还是不太懂艺术家。
……
周锦渊和在l国认识的朋友、学员们一起吃了送别饭,亚瑟喝醉了疯狂搓自己的头顶,哭着说:“为什么没有人信我!”
他还拉着周锦渊说:“你一定,要好好照顾金……一定要!我会去华夏看他的!你要答应我……”
说着说着,亚瑟就哭出来了,他不敢说,但他其实很担心金绰仙的身体,华夏那么远,金绰仙离开后,他真的很怕再见不到金绰仙。
杰西卡脸色微微变了,揪住亚瑟,“你喝太多了!”
亚瑟继续眼泪汪汪。
周锦渊也搓了一下亚瑟金灿灿的脑袋,轻声道,“知道了,等你来华夏。”
.
.
次日,海洲中医协会一行人飞回了华夏,鉴于周锦渊在海外闹出来的动静,也算是,载誉而归吧。
反正他在机场的时候就被认出来几次,“是,是……那个亚瑟的主治大夫吧!”
过气网红好像又有点回春了。
但是以周锦渊的经验,应该也持续不了多久吧……
容细雪自然是来接机了,机场外,他看到周锦渊和同事们道别,立刻喊了一声,“哥哥!”
那些人一个两个朝着另一个方向离去,只剩下一名戴着帽子与口罩的男子没有动弹,反而和周锦渊并肩向这边走。
周锦渊还侧头说了句什么,非是把那人的箱子给接过来了,十分贴心的样子。
容细雪的微笑散去,浅色的眼睛眯了眯。
但很快,他的表情又恢复了。
他心想:这人一定有病。
待周锦渊和金绰仙走到了面前,容细雪张开双手——
“哎呀。”来得正好,周锦渊一下把自己的行李和金绰仙的行李都塞给了容细雪。
容细雪:“……”
周锦渊:“还记不记得这位,金先生,我们回瀛洲时也是在这个机场遇到过他。”
金绰仙的外表实在太有特点,即使看不到全貌,也足以令容细雪想起来。但即使有过一面之缘,为什么要一起走,连行李也一同给容细雪了。
“金先生在我这里办了卡。”周锦渊这话就是表示金绰仙是他的病人了,“之后可能还要你跟我一起配合服务啦。”
他转头又对金绰仙解释,“我弟弟是药师,治疗里要用到一些特殊的中药,一定得他特别炮制。”
毒性中药在癌症治疗中可算是很普遍了,无论是周锦渊曾经给食管癌患者使用的大量半夏,还是莫教授起初开给金绰仙的止痛药中用到的蟾蜍,都带有毒性。
临床中很多中医不敢用毒性中药,那都是经验不够,传承不足。
而像周锦渊和容细雪这样的中医药世家传人配合起来,却能够找到疗效与毒性之间的临界点,控制好最佳用量,与炮制程度,完成减毒增效!
容细雪确认了自己的猜测,伸出手和金绰仙握了握,忽而又想起机场那一卦,加上周锦渊说特殊炮制,难道这位金先生果真……
金绰仙与他握手时,仿佛是知道他心中所想地微微点了点头,“麻烦您了。”
容细雪也肃然几分,“尽力而为。”
他把两人的行李放到租来的车上,然后上了驾驶座,周锦渊就坐在他旁边,一边系安全带一边道:“招人招得怎么样了啊。”
“本来还没有眉目。”容细雪老实地道。
诊所还没招到另一位医师,如果没有,那只有容瘦云一个人,即使容细雪课余会去帮忙,也太累了,更不够全面。
只是他们作为一个小诊所,要求有那么点高,所以一时还真没找到合适的。
“但是最近哥哥又扬名海外,我们觉得也许由你出面招揽一个比较有可能。”容细雪带着笑意说道。
他不笑还没事,他一笑周锦渊就觉得他在嘲讽自己。
周锦渊说:“……你手机给我一下。”
容细雪一边把手机拿出来,一边问道:“怎么了?”
周锦渊点开他的微信,打了几个字然后还给他。
容细雪又问了一句:“怎么了?”
低头一看,他的微信赫然新发了一条朋友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