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活了二十多年,似乎一直在喂养这条路上狂奔不止。
头几年挣扎着喂饱自己,后来遇到师傅,刚吃几天饱饭,就被打发去“工作”,来供养师傅填不饱的胃口,再后来师傅不在了,剩下一群没人照料的徒子徒孙,像一群嗷嗷待哺的雏鸟……
然后便是如今,傅妙雪可怜巴巴的在他眼前喊饿。
杜来太懂饥饿是什么滋味了。
思绪渐渐飘远。
他想着,如果再等不到救援队,这个月就没办法给小豆他们寄生活费了。
那些孩子,因为从小生活环境的缘故,多少有些不好的习性,所以他每次寄生活费,都不会多给。一群孩子,手里头有太多钱容易出现隐患。
可如果早知道自己会出事,以前寄生活费的时候,他就应该大方些,这样,至少现在家里还能有些积蓄。
现在后悔也晚了。
人生,好像原本就是一个不断遗憾的过程。
……
下午的时间转眼过去。
杜来用芭蕉树杆的纤维搓出细绳,用细绳编出手臂长的鱼篓,口小肚大,鱼一旦进去,就很难出来,不过也正是因为口小,所以抓不了大鱼。
浅滩区原本就不大可能出现大鱼,所以杜来也没什么好遗憾的。
他把做好的鱼篓放到一边,然后开始计划搭帐篷。
外面依然很热,但太阳已经西落,至少不那么暴晒了。
杜来站在洞外,沿着大岩石走了一圈,琢磨着怎么因地制宜搭出一个足够牢固的帐篷。
不仅要牢固,还得够宽敞。
现在大岩石的倾斜角度,只够遮住他们大半个身体,也就是说,如果下雨,而他和傅妙雪在洞里彻底躺平,那么雨水会淋湿他们的脚脚。